这样离开。
这么一来,“维萨里先生”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午夜了。
迎接“他”的,是一支忽明忽暗的烟斗。
林蒙往单人沙发中一躺,和烟斗的主人打了个招呼:“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瞥了她一眼:“伍德,我如今非常乐意承认你确实比我更有绅士风范。”
林蒙指出:“别这么妄自菲薄,福尔摩斯,我相信如果为了侦破案件,你也能变身成为一个受欢迎的绅士。”
福尔摩斯想了想,认真地反驳道:“不,不会像你这样受欢迎。明天我是不是都要听到有好几个姑娘,都想要和你订婚的好消息了?”
林蒙摸了摸下巴:“其实还有巴黎令人神往的夫人们。”
福尔摩斯:“……”
“哈哈,你等我先喝杯水,我这两天实在是说了太多话了。”林蒙的法语说得很流利不假,可她这两天实在切切实实地复习了一遍法语,以至于她的法语说得更地道了。
林蒙一口气喝光了一整杯水,又将易容卸了下来,这样感觉呼吸都顺畅起来。
林蒙接着盘腿坐到单人沙发上,对专门等着她回来的福尔摩斯说:“看来你有了决定性的收获。”
福尔摩斯伸了伸长腿,“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如今是卡尼尔侦探事务所的一名私家侦探。”
林蒙往前倾了倾身体:“等等,这个名字。哦,我记起来了,马修·卡尼尔对记者宣传他们事务所,会全力跟进佩利银行盗窃案,而且他很欢迎怪盗罗宾汉来法兰西,到时候会让怪盗罗宾汉见识下巴黎私家侦探们的厉害——我还以为他是个跳梁小丑。”他就是个蹭热度的。
福尔摩斯把烟斗在旁边的小几上磕了磕,“伍德,你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庸人会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发挥他的用处,而且很多案件的突破口,总是在同样不起眼的地方。”
林蒙作洗耳恭听状:“说说看。”
福尔摩斯并不吝啬分享自己这几天的新收获:“卡尼尔侦探事务所就像是其他事务所一样,平常不过是负责寻找失物,或是帮助可怜的太太们寻找他们丈夫出轨的证据。在佩利银行失窃案发生前的一个月,有位可怜的布朗太太来到了卡尼尔侦探事务所,说她的丈夫已经多日晚归,或是彻夜不归,她以为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了情人。”
“加斯帕尔·布朗,佩利银行的保安。”林蒙顿时就想起了一个人,她差不多将佩利银行失窃案的真相串联了起来,同时也和福尔摩斯分享了自己搜集到的信息:“佩利银行在失窃前一个星期,临时决定将原本该放在旧金库内的金币,放到他们的新金库中。他们的经理莫雷尔先生,在这一个星期内牌运忽然变得十分低迷,因此欠下了高额的赌债。根据桥牌俱乐部的侍从说,其实明眼人都看出来是同赌桌的人串通好的,只是没有人说出来而已。”
福尔摩斯一锤定音:“监守自盗。”
福尔摩斯他既然到了卡尼尔侦探事务所,特意提到那桩布朗夫人寻私人侦探,调查丈夫自己是否另有情人一事,就自然也是进行了追本溯源,才追溯到这件不起眼的小事上。在他看来,佩利银行失窃案的链环也是基本扣上了。
“正是。”林蒙眼睛亮晶晶道,“我想旧金库内一定有个被加急堵上的洞,金币就是堂而皇之地从新金库的大门,搬运到了旧金库内,再通过地下通道被搬运走了。所以警方才没有查到那几天,佩利银行附近有可疑的马车,也没有可疑人员出没。”
这起金币失窃案,可从来不存在离奇的盗窃手段。
从一开始林蒙和福尔摩斯搜集到相关讯息后,就基本上确定了作案手法,也确定有内鬼。
当然了,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俩也有将佩利银行失窃案,和法国大盗‘杜瓦尔’联系到一起过,可很快他们俩就排除了这一可能。现在来看,佩利银行失窃案完完全全是由内部人员作案,最开始组织这波盗窃的内部人员,还在最后关头将可怜的银行经理给拉下了水,让他不得不成为同谋。
银行经理莫雷尔先生,下意识地请愿“维萨里密探”这个意气用事的年轻人,来进行秘密调查,也不愿意怪盗罗宾汉出没(此外,“维萨里密探”在让银行经理莫雷尔先生回忆案发当日的经过时,莫雷尔先生完全不是在回忆,他是在复述早就打好的草稿,“维萨里密探”问了他几遍,他的说辞几乎一丁点都没有变)。看来,经过媒体的大肆宣传,怪盗罗宾汉拥有很高的人气,以及还对盗贼们有很高的震慑作用嘛。
不过怪盗罗宾汉的出没,也是有坏处的,因为再怎么怪盗,也是个盗贼,民众对他的崇拜,就相对地降低他们对警方的信任,以及警方在他们心中的威信,同时也会产生衍生案件,比如说崇拜模仿案,再比如说之前的嫁祸案。
抛开怪盗罗宾汉的社会意义不提,如今既然佩利银行失窃案真相大白,那么他们俩就该来说说那个法国大盗‘杜瓦尔’。
老实说,林蒙并不会以偏概全,认为在她和福尔摩斯等少数人外,就没有犯罪天才,所以在知道法国有那么手段百出的大盗后,他们俩更多地是被挑起了斗志。
和这样厉害的罪犯斗智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