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打算,于是便绝了送信的念头,一心跟随鬼医去往落岐山上采摘青栀草。
历经半载,诸葛先生带他们在落岐山下的青河沟住了下来,每日去落岐山上采摘青栀草做药引,医治俞氏体内之毒。
许是青栀草果然奏效,再加上青河沟的山水养人,一年之后,俞氏体内的毒便已经彻底祛除。
夫妻二人自是喜不自胜,便打算写信送去大衍,向苏瑜和魏丞他们报平安。
只是他们身在蔡国,书信岂是那么容易送出去的。而蔡国和郑国之间又是战争不断,他们距离蔡国皇城太近,更是被限制了自由,信件和人都不得随便出入,便什么都做不了。
这么一耗,便又耗了三年。
这三年来,俞氏的身子越来越好,倒是苏鸿羽的眼疾却始终没好。又因为是被狼抓伤的,形状可怖,每日都以白绫缠在眼睛上,遮住那丑陋的疤痕。
几个月前,齐国带军攻打蔡国,势如破竹,眼看着已有吞并蔡国之势。
对于苏鸿羽和俞氏来说,这自然是他们愿意看见的。
如果蔡国被齐国所灭,蔡国地界被齐国管辖,或许他们便能送信去大衍,就能回去了。
只是,这蔡国最后的防线——临都,却如铁桶一般,至今 仍未被攻破。
夫妻二人对此,自然是万分焦虑的。
他们生怕齐国皇帝失去耐心,班师回朝。如此一来,临都方圆百里仍是蔡国境地,他们就还得受制于人。
茅草屋前,俞氏扶着苏鸿羽在槐树下坐着,思及如今的战况,俞氏满心焦灼:“也不知蔡皇在城中囤积了多少粮食,竟是这么久了也未断粮。他又让人不要命的死守,这般下去,不知临都还能不能攻下来。”
苏鸿羽蒙着眼靠在圈椅上,静默着不知沉思些什么。
突然间,他唇角动了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我有办法了。”
俞氏侧目:“什么?”
苏鸿羽激动道:“我说我有办法攻城了,你带我去找齐皇。”
俞氏微惊:“夫君此话……可当真?”
苏鸿羽摸索着握住了妻子的手:“次计可行,不出三日,临都必破。”
俞氏自然高兴,主动扶他起来:“此处离齐国的军营相距十里,你能成吗?”
苏鸿羽点头:“有你做我的眼睛,自然是成的。”
——
俞氏带着丈夫去往齐营,至营口处被拦了下来。
苏鸿羽说明来意,有士卒进去禀报了。
俞氏心里有些不安:“你说齐国君主真的会见咱们吗?”
苏鸿羽安抚地拍了拍妻子的手:“放心吧,他入城心切,必然会见见我的。”
主营内,姜夜的确正在为临都的事心里窝火。
他没想到蔡皇居然如此顽固,不要命的守城,眼看着齐军将士不断死伤,这口气他如何能咽得下去?可如今他除了等,却并无任何办法。
便在这时,有人禀报说外面来了一对夫妇,说有攻城之策。
闻此姜夜自然是存了疑虑的,但思索再三,还是让人传了他们进来。
他坐在营帐的帅位上,随着帘子被打开,那对夫妇相携入内,姜夜肃然的面色渐渐有了变化。
但见那位夫妇虽然已近不惑,然面相上倒是显得极为年轻的。尤其旁边的妇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普普通通的村妇衣裙,然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却是无可比拟的高贵。那双仿佛含着春水的桃花目,更是和苏瑜那双眼如出一辙。
她身边立着的男人,儒雅偏偏,气度从容,也是少有的矜贵之气。
他看过苏鸿羽和俞氏的画像,如今见着真人,又哪有不认得的?
只不过,如今听闻他们有攻城之策,姜夜没有急着道破他们的身份,只是目光淡淡扫过他们:“听说,你们有攻城良策?愿闻其详。”
苏鸿羽道:“陛下率军退后二十里驻扎,这几日毫无动静,可是在等临都城粮草殆尽之时再一举攻城?”
姜夜看着那个双目蒙着白条的男人,沉默。
苏鸿羽又道:“若陛下当真做此打算,只怕攻城要无望了。这几年蔡国与郑国多有战事,蔡皇最是精明,早在城中囤积了大量粮草,足够城中将士吃上半年的。而陛下自齐国而来,长途跋涉,粮草又剩下多少?陛下如果这么等下去,只怕临都城还未断粮,陛下的齐军将士们都该去喝西北风了。到时候优势变劣势,被蔡皇带军围剿也是有可能的。”
姜夜神情郑重几分,目光里又夹杂着难以置信。
蔡皇的皇帝老儿倒是精明,居然在城中囤下那么多粮食!临都的将士又是不要命的,他如果与之硬碰硬,倒也不是不能攻下了临都,可是代价太大了,他得死多少将士?
他对着苏鸿羽拱手:“还请先生赐教。”
苏鸿羽道:“陛下有所不知,蔡皇精明,然并非爱民之人。他虽然囤有粮草可供军队支撑半年,但城中百姓们的口粮不多,或许几日前就已经断了。”说着,他淡笑着对姜夜躬身,“陛下带着齐军一路打到这里,想来也极善用兵的,余下的话应不必在下多言。”
姜夜早在听他这一席话后便豁然开朗,心中有了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