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一边点头,听听,这就是职业,去朱家就跟去菜市场一样,只用两个字“潜入”,如此轻巧。
“没多久,朱冲就进来了。”丫鬟叫他做老爷,肯定是朱冲了,“他对着床榻难过掉了几滴眼泪就走了。然后又进来一个丫鬟,边哭边将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是两个鬼鬼祟祟年轻男人,翻箱倒柜偷了东西,快天亮时候来了个少年,在屋内看了圈,吐了口唾沫走了。”
“就这些吗?”
时迁点头,失望道:“就这些,好像并没有什么重要情报,那朱老爷并没有喃喃自语。”
“呃……”高铭看着时迁,“也不是没有收获,我觉得这里面有个人能为咱们提供情报。”
“您是说那个伤心丫鬟?”
高铭摇头,“是那个最后进来吐口水少年。”
“为什么?”怎么看都是那个丫鬟跟江颜关系好吧。
“那个丫鬟虽然掉眼泪,但她一个丫鬟,可能只是对江颜暗中有好感而已,至少江颜并没有告诉她,否则她也不会这么难过,简单来说,她就一个局外人。”高铭分析道。
时迁听得一愣,“所以最后没哭那个少年,知道江颜没死?”
“不,他应该也不知道江颜是假死。但是他朝江颜屋里吐口水,说明他俩关系很差,差到对反死了都不解恨。”
时迁有点懵,“咱们不找关系好,找和江颜关系差?”
“有时候,你敌人比你朋友更了解你。”高铭道:“尤其这种互相争宠,恐怕他早就暗地里把江颜给调查了几百遍了。”
估计江颜有什么黑料,他早搜罗了一筐。
时迁听得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是这样。”同行是冤家,冤家才了解冤家,什么鸡毛蒜皮狗屁倒灶事都清清楚楚。
高铭摩拳擦掌,“就这家伙了,赶紧叫上几个人,逮他!”
-
彭信心情好极了,一个人在翠韵楼包了一个房间,点了满满一桌子酒菜,连姑娘都一口气叫了五个。
那个招人嫌江颜可算死了,叫他整天跟别人欠他八万吊钱一样丧着个脸。
这下好了,丧着丧着真丧死了。
“来,喝了它。”彭信正把一杯酒往姑娘嘴里灌,这时鸨母走了进来,对他赔笑道:“公子,隔壁客人说听到您这里头姑娘唱得好听,想叫姑娘们过去,您看……”
彭信当即恼火,气笑了,“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姑娘进了我屋里头,还能叫出去?”
鸨母犯难道:“这、这个……”
彭信喝了口酒,“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猖狂。”借着酒劲,大步流星来到隔壁房间门口,一脚踹开了门,走了进去,“你——唔——”
紧接着他就被人捂住了口鼻,押到了桌前死死按住。
彭信见对面是个清秀年轻男子,桌子上没有任何酒水,他周围站着四个精干打手,这哪里是来喝花酒,分明是有目。
难道是赌坊来找他讨债了,他盲求饶道:“再宽限几天,我一定把钱还上。”
就听对方不屑轻笑,“我们不是赌坊人,不过听你好像很缺钱,如果你老实回答我问题,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叫你把钱还上。”
“你们要问什么?”
“你是朱老爷子人吧?那你肯定认识江颜,他真实姓名叫什么,什么来历?”
彭信脸色一凛,赔笑道:“朱老爷子跟前人多了,我跟江颜不熟。”谁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他可不敢在外面乱说朱家事。
高铭扬起手就给他一巴掌,冷笑道:“少来这套!我们是皇城司人,你把你知道说出来,我平安放过你,再给你一笔钱,你若是不配合,那么……”连冷意笑容都渐渐消失,语气能把人冻住似道:“我就跟祝朱冲说,是你里应外合将江颜尸体替高家偷走。”
彭信倒吸一口冷气,这也太狠了,朱冲要是听到这个消息,才懒得理会真假,一定有他好看,“别、别这样,爷爷,你们想问什么,尽管问,只要我知道。”
“我刚才说过了,江颜真实名字,什么来历,他怎么到朱冲身边?”
彭信苦着脸道“行,我说我说,江颜是去年夏天才来到府里,是朱勔从江南带回来,特意送给他爹礼物。朱冲特别喜欢他,自打他来了,别人都见不着老爷子了。”
彭信伺候朱老爷子完全是为了钱,他别说喜欢老头子了,他连男人都不喜欢,他只喜欢钱。
在朱冲身边男宠,多数都是这样为了钱。
但朱冲也不在乎,他有是钱,他才不管对方心里真怎么想,平日陪他开心就成。
江颜没来之前,彭信总能在朱冲得到赏赐,有大有小,够他赌博输赢,可自打江颜来了,霸住了朱冲。彭信连朱冲面都见不着,自然也没什么好赏赐,进项少了,渐渐欠了许多外债。
“朱勔从江南带回来?”
“嗯。我听朱勔身边一个参随说,据说江颜他爹为了巴结朱勔,听说朱老爷子喜欢长得好看少年,就把自己儿子献给了朱家。不过听说他原本就是歌姬生,算不得什么正经儿子。”
高铭心道,真是什么人都能当父亲,不过,男人为了升官发财什么都做得出来,献出一个歌姬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