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脸上的伤痕。
他们脸上,几乎也没有一块完成的皮肤。
就连两个稚子,也满是伤痕。
“呜呜呜。”
悲伤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哭声悸动,有些人因为看不下去这凄惨的一幕,直接晕死了过去,倒在了雨水中。
“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白飞捷猛的从地上冲了起来,揪起邓宇的脖领子,双目赤红,宛若滴血。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是白子凯,是他亲自砍下了白老将军他们的头颅插在长枪上,是他亲手做的,还有邱泽跟陈博文,是他们做的,我只是负责善后,我只是负责善后啊。”
邓宇吓的要死。
大雨中,将士们一双双的眼睛盯着他,眼睛中全是怒火,像是地狱中的恶鬼在审判他一般,吓的他几乎要忍不住晕过去了。
“你说!你说!我父亲哪里对不起你,你来白家那一年,也不过十岁,是父亲跟母亲将你亲手养大的,你十一岁那年生了高热,是母亲不顾身份,满京城求药,你说啊,我父亲母亲,哪里对不起你,这些年,他们怜你幼年孤苦,对你委以重任,对你视做亲子,他们对你掏心掏肺,你却亲自割下了父亲的头颅,你还是个人么,你还是个人么,容汝对你不过有两年交情,你便为他卖命,白家人呢,你对得起白家人么!”
这一刻,恨意堆积白秉嗣心腔,他猛的高高举起长枪,一枪插在了白子凯的肚子上。
“噗嗤。”
白子凯吐出一大口血,他躺在地上,大雨浇在他脸上,他的眼神看向城墙上,中间那颗头颅,雨水混合着眼泪,流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父亲他已经要收你义子了,你知不知道,父亲想将你记在白家族谱上,将来让你入白家的祠堂,你知不知道,在我们这些人中
,父亲他有多么的看中你,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畜生!”
白秉嗣吼着,他抽出长枪,一枪落下,又刺了一枪。
他恨,恨萧天元的凉薄,恨白子凯的狼心狗肺,说到底,萧家人,都是如此凉薄之人,不管别人做什么,他们的心,都捂不热。
连从小教养的父亲,白子凯也能忍心割下他的头颅,也能忍心为了私心,害了曾经跟他作战的生死兄弟。
“啊啊啊。”
长枪落下,白子凯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他躺在地上,手不能动,眼睛死死的看着白泰清的头颅,耳边,白秉嗣的嘶吼声,唤起了他那仅剩不多的良心。
他恍然想起,这些年白泰清跟白老夫人是真心疼爱他的。
他们给了自己家人般的关怀,给了他父爱母爱,可是他做了什么。
他被仇恨,被私心迷晕了眼睛,被蒙蔽了心,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你说,你说,白家人的尸骨呢,白家将士的尸骨都在哪里,在哪里,说,说!”
雨水将大军的衣裳都淋湿了,可没有一个人想躲,他们死死的盯着邓宇跟白子凯。
甚至就连举国公,在看见城墙上那副惨状时,也失了神。
白飞捷重重的击打白子凯,恨不得将他直接打死。
可让他死,太便宜他了,他的罪孽太深,怎么能让他轻易的死。
“轰隆!”
半空惊雷炸开,大雨滂沱,冲刷着地面的黄土,恍然间,黄土下,好似有什么东西。
白锦书低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用手去刨地面的土。
待挖出一截白骨,所有的将士,全都跪了下来,用手学着白锦书的模样,刨着脚下的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