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心脏右边被/插了一刀。要不是柏宜斯大人路过看我可怜救了我,否则我就要死在那了。又冷又饿还疼,那种死法太糟糕了。不过现在好多啦,我哥非常疼我嘿嘿。” 梁姨看着浑身洋溢喜悦情绪的少年,心中一动,突然想到自己那个早夭的孩子,那个孩子也有这么一双明亮的琥珀色的眼睛,笑起来时眼里像藏着无数星星。 如果能正常长大,应该和陆柯差不多大,可是……偏偏死在了那孩子的“父亲”手中…… 梁姨的指尖神经质地抽搐一下,虽然她已经当场为孩子报仇,可这么多年过去,心中的愤懑却始终挥散不去。 ……直到现在。 听着少年在耳边欢快的语调,莫名地轻松了一些,耳边的声音还在絮絮不止。 “……想在雨天踩水坑,想去看沙滩大海!也想要一架子的书!虽然我看不懂字。还想去吃棉花糖,巧克力,甜甜圈,蛋挞……” “如果是后边这些甜食的话,我还是比较擅长的。”梁姨突然开口。 少年疯狂眨动眼睛,“真的嘛?!梁姨真好!梁姨最棒啦!谢谢梁姨!!” “我可没说要帮你做,不过浪费的食材太多也不好……” 梁姨说着,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和少年一起往侧门走去。 清风吹过两人的身旁,携带着浓郁的花香,令人沉醉。 少年的双手交叠置于脑后,鼻翼微动,语气带上一丝惊喜,“果然好香啊!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说起来很小的时候我就想着,如果有天真要死了,起码要死在有花的地方,总之绝对不可以是脏兮兮还阴森昏暗的巷子里!” 梁姨嫌弃:“呸呸呸,好端端怎么又说这种话,真不吉利。” 可少年并没有像她所想那般嬉笑着跳过这个话题,而是突然仿佛陷入什么记忆中,脚步慢慢变得缓慢,连神色都有些恍惚。 “可是……梁姨,我好像一直有种不真实的错乱感。” 少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语气明显低落起来,“明明现在能吃到好吃的东西,能闻到花香,还能和很多很厉害的人说话,感觉像是终于活过来一样。可为什么我、我还是会这么害怕?是不是有哪里出现错误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我还在那条阴森昏暗的巷子里,就好像我的胸口还插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匕首……我感觉这好像都并不是真的,我会不会只是在做梦?” 梁姨按住少年的肩膀,与那双眼睛对视,严肃道:“别说傻话,你已经被柏宜斯少爷救出来了!你成功活下来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面前的少年茫然地流着泪,琥珀色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那份夺目明亮的光芒已经完全消失。 梁姨脑子里仿佛有根弦濒临崩断,只能听到身前的少年恐惧而无助地喃喃自语,只是勉强地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梁姨,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柏宜斯少爷也好,梁姨也好,其实都是本能自我欺骗给自己的一场美梦,好让我不那么痛苦地死去……可是,梁姨,我果然还是有点害怕……我好怕自己一闭眼就又出现在那条阴森巷子里,脏兮兮的臭烘烘的,没有花香和阳光。一个人死掉的话,太孤单了,明明我还没有吃过巧克力和蛋挞,好难受……” “……梁姨,我还不想死……” 少年最后发出的声音仿若临死前的轻喃,下一秒,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彻底消失了光,瞳孔扩散,呼吸在那瞬间停止。 他死了。 梁姨心脏重重一跳,声音放轻,像是无法接受这荒谬的现实,“陆柯……?” 她话音刚刚落下,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扑通声。 像一具具躯体失去灵魂,僵硬地重重倒地,如同死亡。 梁姨瞳孔紧缩,猛地抬头观察,只见别墅外的地面躺了一地生死不明的人,熟悉的同事,陌生的客人,像是好端端走着突然失去意识倒下一般,姿势格外扭曲奇怪。 梁姨突然想到少年倒下前和她说的那些话,猛地打了个寒颤,又再次回头去看地面闭着眼面容苍白的少年,手心被指甲掐出血,她深深吸口气,不再多想直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大门奔去。 …… “人的思考是可以被误导的,情感也能被欺骗。” 混乱带,“天上堂”赌场五楼。 从时抛型“陆柯”身份上脱离回到本体,楚意捏着吸管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从监控画面里看到梁姨对奈泽组转述了“陆柯”死亡前说的话,又注意到旁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的柏宜斯·布卢默,笑得浑身颤抖。 “还差最后一步。” 楚意的目光落在那因怒火而满脸狰狞的奈泽组老首领身上。 这时,系统突然开口。 [宿主,不得不说,您真是个非常厉害的人/渣。] 楚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