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在书桌前的几人深深垂着头,几乎连呼吸都困难,只有其中一位年轻人表情如常地与老人对视。 “柏宜斯,你再说一遍。” 老人从牙缝间挤出这句话,压低的声音带着压迫威胁的意味。 “我希望您能将奈泽组交给我。” 柏宜斯·布卢默语气很平淡,“毕竟在您的直系亲属里,能管事的都是一群废物,除了我。” 他的眼皮掀了掀,意料之中看到老人骤然发怒,拍桌而起。 “柏宜斯·布卢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人气得肺疼,“我一直都在警告你不准妄想掌控奈泽组,你要做的事只能是辅佐!你从贫民区回来的那天起我就一直这么和你说,不要去贪图不属于你的东西!除了奈泽组,你什么得不到!?” 柏宜斯·布卢默看向横眉怒目的老人,感觉有些嘲讽,“小时候我想制作标本,您说那些玩物丧志又脏手。后来我想要您的认可,但您始终对我打压而去捧那个废物白/痴修纳斯。而现在,我只想要我的野望。” “您,给吗?” 老人表情微僵,唇瓣微微颤抖,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站在柏宜斯·布卢默旁边,年纪稍大的男子用气音劝道:“柏宜斯,别惹父亲生气,说些好话就过去了。毕竟都是一家人……” “我知道您的顾虑是什么。”柏宜斯根本没理旁边这位堂哥的话,自顾自凝视老人苍老的面庞,说道:“从您之后,族里再无一位天生S级,您怕把位置交给我这个半妖,未来族里的血脉会越发薄弱,对吗?” 老人没有说话。 柏宜斯·布卢默垂下眉眼:“可这个很好解决。我负责扩充家族势力,努力赚钱。其他族人就去研究如何提高血脉纯度……” “天真!” 他还没说完,老人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 “谁敢保证未来你们之间不会有嫌隙?你把家族势力扩张得再厉害,你自己也就是个脆弱的半妖,你能确保你身边的人能绝对可信吗?同理,另一边倘若真研发出点成绩,实力大涨的同族看你还能顺眼?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老人指着柏宜斯·布卢默的手指不断颤抖,“我本以为你能有什么计划,如果只是这样过家家似的玩闹,你根本不配得到奈泽组!” 柏宜斯·布卢默抿起嘴,眼镜下的目光泛冷,“那您的意思是,同意我们自相残杀?” 周遭诡异地死寂。 “既然您不愿意让我用温和的手段接手奈泽组,那我只能粗暴点。当最后只剩下我一个继承人,父亲大人您的选择就只有两个——要么看着奈泽组消失,要么把它交给我。” 语毕,柏宜斯·布卢默看到老人的发丝微微浮起,坚硬如针,反射冰冷的寒光,属于S级的压迫感铺天盖地朝他袭来,眼底似有危险的红光闪烁。 “臭小子,你、再、说、一、遍!” 虽已年迈实力却依旧恐怖的老人饱含杀意地一字一句开口。 柏宜斯·布卢默丝毫不怵,“我说……” “扣扣”。 敲门声响起。 头发软乎乎的少年人从门缝中挤进来一个脑袋,露出忐忑局促的表情,“您好,管家让我来送茶。” 他的声音仿佛缓和危险的气氛,先前劝阻柏宜斯·布卢默的男人高喊,“进来吧!” 随后拖着平日关系不错的堂弟迅速跑去缓和老爷子的情绪,从陌生少年手中接过一杯凉茶递给老人,小声地安慰劝说。 柏宜斯·布卢默也从少年端着的盘子里拿起一杯茶灌进嘴里,眼角瞥到少年琥珀色的眼睛,一瞬间似乎想到什么,又再次看了一眼。 少年那双眼睛仿佛闪着光,像新生幼崽般莽撞又好奇地与他对视,看起来干净剔透、毫无杂质。 ……应该不可能吧。 柏宜斯·布卢默压下那股奇怪的念头,却不受控制地去观察这位名叫“陆柯”的少年。 午餐的时间,陆柯在帮他倒红酒,动作虽然有些青涩但并没有出错,然后左右观察一下抱着酒瓶往后退几步,看起来是初次接触这种环境,有些不适应地想融入进来。 似乎没有异常,但柏宜斯·布卢默心脏跳动的节奏极不正常。于是思考片刻,使用天赋能力,用另一双眼睛去观察这位少年。 下一秒,他的表情僵住了。 没有。 少年四周什么也没有。 这个叫“陆柯”的根本没有精神体! 明明每一个人类或者妖怪都有精神体,除非是—— 没有意识的死物。 尸体,或者人偶。 柏宜斯·布卢默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到了上次与“隐逆兔”一同出场的操偶师。 联系到“隐逆兔”口中的计划,所以是操偶师,或者其余同伴已经混入奈泽组本部展开行动了吗? 柏宜斯·布卢默咬着牙,有些不甘心地扣了扣袖子上袖扣模样的监控器,又看向首座上面色不愉的老人。 再试一次,如果还不行,就真的只能暴力解决…… …… “阿嚏!” 把酒瓶交给另一个女佣后,陆柯步伐轻快地溜出别墅来到花园的角落,果然在那看到坐在石墩上的梁姨,于是大老远就一边打招呼一边跑过去。 “梁姨梁姨!我溜出来啦!” 少年傻笑着坐在梁姨旁边,晃悠双腿,看着湛蓝的天空,感慨道:“今天天气真好,这里的花也好香,感觉好舒服……” “舒服?”梁姨困惑地看向少年。 “对啊,活着真舒服!” 陆柯侧着脑袋对梁姨,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极为清澈,他笑得毫无阴霾,“我以前是贫民窟那边的流浪儿,和一群年龄差不多的小孩一起占地盘,抢食,盗窃,总之什么坏事都做过,也经常被打得濒死。印象最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