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冲击她的世界观。一口土豆吃了三分钟,直接忘了菜。
林知织瞧她不敢相信的模样,有点羡慕。
或许正是因为赵飞雪有着一帆风顺的人生和老实慈祥的父母,从小到大最独立的事情是去外地读大学然后参加工作。所以才不像他们两个那样皮实,那样特别抗揍能忍。
童年的关东煮终是失了那种味道,店长大叔虽然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也在暗示着一家人怎么会有过不去的坎。林知织还是小时候太倔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这世上最难的几件事之一,便是将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里。
林知织笑笑没说话,只是临走又扫了一次付款码,将赠送的那些也一并算了钱多转了过去。
这一趟本就是为了找寻当年那个人的踪迹,可找来找去什么都没找到,薰衣草早枯。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几个妹妹的后续不错。
林知织连在老家住一晚的想法都没有,连夜买了票回去。
凌晨6点多,林知织在飞机上遥望着翻涌的暗沉云海。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情绪似雾,丝丝缕缕交织难辨。
原本脉络清晰的过去,也逐渐被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薄纱。林知织看不清她曾经无数次感激的那个人。
唯一能确定的,是神秘人不管怀揣着怎么样的心思来接近她,但终究指引着飞鸟振翅,此身再不受羁绊。
除此之外的目的,则是隐藏在深水之下,不知有何图谋。
*
三位在一天一夜的时间门内,出了趟省又到处溜达感慨人生,吃完夜宵熬夜坐飞机回来的特种兵,病倒了。
说另外两人生病了,还是抬举了那几声小咳嗽。独林知织病得最严重,发烧近40度,路都有些走不稳。
去医院看了一遭,医生对着那一系列指标壮如牛的检查报告,推着眼镜挠头不解。
看血检非常健康,看病人命不久矣。
离谱,不会是什么罕见病吧,可以发SCI的那种。年轻医生想要把握住新的论文,诊治得更认真严肃了。
最后还是头发花白的医生路过,一句心力交瘁,抬回去好好养着,静心安神不要多想打发了三人。
林知织被盖章是想太多累的,下一张合同就迟迟没有选定。欧阳闵与赵飞雪开始疯狂刷推理刑侦类书籍,想要尽量的锻炼自己的思维能力。
躺在床上的林知织清楚,让她心力大耗的,并不是合同里的压力。
她特地回老家一趟,就是那个两矛相斗的预言。一无所获的回来后,林知织表面上越不去想,内心就越纠结。
预言和神秘人,白与公司之间门的明争暗斗,包括那个她偷偷调查好几天,却怎么也调查不出来的妹妹们的资助人。
之前她只需要想着怎么在合同里存活下来,艰苦而狼狈的求生。但现在过了三张合同,她才发现她原来连自己的人生似乎从开始就不对劲了,命运的丝线在更高的,她看不到的人手中操纵。
她焦虑极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两个队友是不是也是某种高维度的安排。林知织向来心思慎密,越想越烦,越想越痛苦。
于是一天复一天,林知织病不见起色,反而愈渐严重。
担心外卖油盐太重,不利于病人食用。欧阳闵两人这段时间门都是轮流做饭,一盐一醋都斟酌着放。
用了千百种法子,各种配合安静疗养,结果林知织从原先尚且清醒到后来的终日昏睡,他们愁色渐染上眉头,无计可施。
眼看着快到进合同的期限了,林知织再度进了医院。几番奔走后,她成功转进了心理科。
在几个医生护士的大力推荐下,当天晚上,欧阳闵就预约了一名据说很厉害的私人心理咨询医师。
一直到坐进氛围轻暖舒缓,音乐也格外悦耳悠闲的诊疗室。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声音放得很轻,柔柔的询问是哪里不舒服,聊天过程都是保密的,绝对不会泄露等等的医生。
林知织眨了一下眼睛,笑了出来:“你也是被派来的吗?”
医生温和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只是一个合格的倾听对象。你最近过得还好吗?晚上吃的什么?”
不得不说,这位温文尔雅,神态平和的心理医生非常善于聊天。她很有一种宽厚的力量,像是大地不怒不悲,只是倾听,偶尔才给一点建议。
林知织不知不觉将自己的烦处说了出来,越聊越深。医生还是很称职的,非常对得起高昂的心理咨询费。
慢慢的,林知织被引导着走出了牛角尖,开始从另一个方面更积极更阳光的看待过去的事情。
建立起了对医生的初步信任后,踌躇再三,她将心里最后一件事,就是关于白的预言,说出来了。
“医生,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从小就遇到了一位很好的人,ta说你也不会和别人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争输了就会死。
后来在你快忘的时候,你真遇到了一个人,预言成真了。可对方不知情,态度还很不错,让你不明白为什么要和她争,甚至开始为此怀疑小时候梦里的那个恩人是不是想害你,是不是接近你也是别有用心,延伸到怀疑身边人。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