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盛川大概是一路赶过来的,头发有些微乱,他见沈郁躺在病床上,其实有些没反应过来,明明离开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住进了医院…… 他慢半拍的在椅上落座,然后把外套脱下来,搭在臂弯里,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盛川心想,好,起码命还在。 在他眼里,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最重要,一个是命,一个是钱,只要两样东西有了,别的问题都不算事儿。 没多久,沈润也收到消息赶来了,他和沈郁虽然是兄弟,但外貌并不相像,三十岁许的年纪,皮肤微黑,五官敦实,看起来老老实实,像是做什么坏事的人,但偏偏就是他花钱雇盛川去勾引沈郁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会咬人的狗叫? 沈润以惯喜欢在人装孝顺,现在亲爹死了,眼睛都没见红一下,看见盛川的时候,眉头缓缓皱起,然后扔给他一张银行卡:“沈家没你的事了,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沈老爷子死了,沈郁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沈家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主事人,盛川自然也没了作用。 “啧……”盛川看了眼银行卡,然后慢条斯理的放到上衣口袋里,翘着二郎腿,无声透着优雅,“大少是什么意思?” 盛川又是傻子,跟着沈郁,他要多少钱没有,沈润几十万就想把他打发了,怎么可能? 沈润压低了声音警告他:“别得寸进尺,拿了钱赶紧滚。” 盛川屈指弹了弹裤腿,以为意:“得寸进尺也比大少你过河拆桥的好,我可是费心费神的替你筹谋,你也太冷血无情了。” 沈润冷笑:“筹谋?我叫你勾引沈郁,让他和老爷子闹掰失去继承权,结果呢?老爷子是要把公司留给他,到头来还是要我自己动手,真知道我花钱请你有什么用!” 那一瞬间,他言语间似乎暴露了什么,但盛川并没有听出来,漫不经心的摊手道:“那就关我的事了,谁让你自己讨老爷子喜欢呢。” 他们在这边你来我往的交锋,殊知字句都如巨石般压在沈郁心头,将他最后一点希冀都击得支离破碎,他仿佛身处泥潭,周遭无边的绝望正在缓慢的吞噬着身躯,然后一点点淹没口鼻,只剩下窒息与死亡。 记忆就像一条湍急流动的河水,在这个时候被石块截住去路,陡然断了线。 思绪缓缓归拢,他们仍然身处见阳光的卧室,沈郁的脊背忽然弯了下来,低头缓缓抱住自己的双臂,仿佛样才能多一些安全感,指尖一点点陷入了皮肉:“知道……” 额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他幽深且暗沉翻涌的视线,在一片死寂中压制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声音低低的,在房内轻轻响起:“我知道……” 盛川也没抱希望从他里知道什么,闻言没再继续追问,将手里的面包袋封口,放进抽屉,从地上起身准备离开,谁知脚腕却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低头一看,原来是沈郁抓住了他的裤脚。 他瘦的太厉害,连手背都是苍白的,可以清楚看见浅青色的血管,此时死死攥住盛川的裤脚,指尖无意识陷入了肉里。 沈郁仰头看着他,眼睛黑漆漆的,照不进半点光:“你去哪儿……” 盛川顿了顿:“有事,晚点再来看你。” 沈郁知道为什么,并没有松手,盛川清楚看见他脸侧下颌线微微收缩,那是牙关紧咬才会出现的情况,出声问道:“怎么了?” 沈郁闻言低头,然后缓缓松开了手,看起来呆呆傻傻,仿佛只是无意识的举动:“……” 盛川扫了眼墙角,俯身将沈郁从地上打横抱起,然后放到了床上,对他道:“以后就在这里睡觉。” 沈郁缩进被子,慢半拍的点了点头。 盛川见状这才离开,他下楼的时候,被林姨看了个正着,后者对他从沈郁的房间走出来似乎有些惊疑定,犹豫着出声问道:“盛生,你去看二少爷了吗?” 盛川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阿郁精神好像不太好,今天晚饭你给他做丰盛一点,免得总是无精打采的。” 林姨闻言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