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的,阿诺注视着浑身脏兮兮的楚绥,心想等回到帝都后,这只雄虫的境遇大概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至于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谁也说不准,但半是后者。 阿诺托起楚绥的头,因为触碰到对方的衣服,一尘不染的白色手套沾染上些许褐色的泥土,看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将杯子递到楚绥唇边,喂喝下去。 雄虫干裂的唇瓣终于得到些许滋润,只是仍然没有血色,阿诺见喝完,正欲收回手,却听楚绥呢喃不清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身形微顿,下意识看向楚绥,蓝色的眼眸敛去了所有情绪,一瞬间感觉自己出现幻听,然而楚绥又低不可闻的复一遍:“谢谢……” 谢谢? 阿诺将透明的玻璃杯轻轻搁到桌上,心想这不仅是他见过的第一个黑发黑眸的雄虫,也是唯一一个会说谢谢的雄虫。 后来楚绥被送往医疗中心救治,苏醒之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一直反复询问医护人员几个地名的所在,先是x省,然后是中国,后是蓝星,但无一例外都得到了否认的答案。 楚绥当时发脾气大闹过一场,后来就彻底安静下来了,似乎接受了什么现实般,再也没问过任何问题。 一个都没有。 帝国所有的雄虫资料都被记录在了档案中,但工作人员反复核实确认,都没有找到丝毫有关楚绥的信息,问起,只说自己叫楚绥,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记得。 后来阿诺就成的雌君。 把思绪缓缓抽离回来,眼前仍是一片朦胧的黑暗,依稀可以看见窗帘外婆娑的树影,阿诺想起当初的事,再对比现在,总有种不真切的感觉,当意识到自己出神太久,抬眼看向楚绥时,结果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阿诺低声道:“雄主……” 楚绥嗯了一声,指尖轻轻落在阿诺清俊的侧脸上,然后捏了捏他白净的耳垂,腕上坠着的琉璃珠不经意触碰到后颈,激起一阵微弱的凉意。 楚绥支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怪不得你当我的雌君。” 阿诺闻言指尖微微收紧,一瞬间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正斟酌着该怎么开口,却听楚绥问道:“知不知道为什么?” 阿诺闻言看向,然后慢半拍的摇摇头:“不知道……” 楚绥说:“在我的家乡那边,救命之恩是要以身相许的。” 阿诺闻言微怔一瞬,反应过来,微不可察的笑笑,在黑暗中牵住楚绥的手,顺着的话说:“原来是这样。” 楚绥点头:“当然是这样。” 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太久,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的来处,怕被当做异类铲除,今天被阿诺猜出来,却像是卸下一块大石头般,没由来的轻松。 有时候一个人是很难的,但如果再加一个,似乎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了。 楚绥习惯性抱住阿诺,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从眉眼到鼻尖,再从鼻尖到唇瓣,密密切切的吻,微痒带着湿濡的潮意,然后在阿诺耳边说着一些或大或小有关地球的事,一肚的话终于找到了对象可以倾诉。 楚绥道:“我的家乡跟这里不一样,律对每个人……” 意识到自己说错,立刻改口:“每个虫都是平等的,无论你是雌虫还是雄虫,犯了错都一样要受罚。” 阿诺闻言,呼吸有片刻凝滞,反应过来怔怔开口:“但是……” 但是什么? 也说不清。 阿诺静静感受着楚绥说话时,喷洒在耳畔温热的余息,低声问道:“那您是喜欢您的家乡,还是这里?” 楚绥道:“家乡。” 不可否认,虫族对于雄性来说确实是天堂,不必劳作,不必受苦,无论在哪儿都能受到追捧,但在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