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狠狠夸奖了一番,让影山步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胜造七级浮屠的大活佛了。
他试图客观公正地复盘现场:“我看好了卡车的底盘高度之后觉得没问题,然后把他按倒了,仅此而已。”
降谷零反倒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你是冒着危险去救人的,步。”
头发半长的男人坐在侧面,趁着夜色看到黑色发丝间一点嫣红耳尖,不由默默地唇角扬起。
影山步也觉得他再谦虚就显得清高了,于是强行转移了话题。
“那个养子,也就是吉冈裕之,他在遇到这种情况之后吉冈家不能再收养他,所以回到福利院了。”向后靠在冷硬的水泥墙上,影山步说道,“我联系了刑警,那边说像这样的情况只能重新给他找收养家庭,他们对吉冈裕之造成的心理影响也不构成虐待。”
在场的其他人还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表达了同情。
但松田阵平却格外不忿,向前倾身怒道:“什么?那孩子都被那个□□搞得心理障碍了,竟然什么惩罚都不会有吗?”
萩原研二无奈地笑了笑,手搭在幼驯染的肩膀上拍了拍,“阵平酱,慎言。吉冈太太虽然收养他是因为他长得像丈夫,但是没有对那孩子做什么。”
“切。”松田阵平看了眼影山步,见最该产生共鸣的人没有表现出来愤怒,便偃旗息鼓了。
然而影山步虽然没有特别的情绪,却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所以我打算资助他,不管他有没有找到新的收养家庭,至少能够让他手头充裕一点,如果高中想要报补习班也有选择。至于他之后的生活和学校,依照东京的条件政策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夜色里,青年表情淡定,像是只是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见大家突然看向他,还有点诧异。
“怎么了?”
萩原研二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按住影山步的膝盖,征询地轻声问道:“我可以说吗?关于你的事。”
影山步愣了一下,点点头。
于是有关于他的故事才真正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安静地摊开在月色下,夜风里,像是原本无人在意的陈年旧迹,却时隔多年终于引起了震动回响。
降谷零默然听完,忽然开口道:“算我一个。”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幼驯染,微微笑了笑,也点头:“我也加入。”
“什么?”松田阵平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听自家幼驯染同样应了一声。
“资助那孩子的事情,也算我一个吧。”萩原研二对影山步眨了眨眼。
伊达航笑着摇摇头:“真是的,先开口的风头都被你们抢了。我也可以出一部分钱。”
影山步这下是彻底震惊了。他提起这件事只是交代一下吉冈裕之的后续安排,完全没有炫耀或者道德绑架的意思,然而眼前这些人主动提出想要帮忙则是完全出自他们的本心。
哪怕他们并没有见过吉冈裕之本人,仅仅是通过故事产生了同情心,便欣然主动提出资助那孩子。
这笔钱对于影山步来说完全负担得起,而且他在这个世界没有攒钱的意义,但是对这些身为普通公务员的同期来说并不是随便随手扔出去的金额。
“……没必要,我手里有钱,而且没有花钱的地方。”他认真地劝说,为了给他们台阶下委婉道,“如果我真的需要你们帮忙的话会向你们开口的,那时候再来也不迟,难道你们还会拒绝我吗?”
松田阵平现在才反应过来,坚决地道:“这是我邀请你来我家才出的事,我们跟吉冈打交道那么多年都没有发现异常,于情于理都不该让你一个人负担。”
“更何况这也不算负担,”萩原研二伸手揽住影山步的肩,柔和道,“厚生省给孤儿有拨款,公立学校学费不算昂贵,我们几个人摊一下更少了,不是么。不要有心理压力,这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那个孩子。”
影山步哑口无言了。
他为这些人的高尚品格所震撼,而他们言笑平常,甚至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难以决定的事情。
最后只能安静地笑了笑,影山步诚恳地说道:“谢谢你们。”
诸伏景光似乎因为影山步的遭遇产生了某种共鸣,一直沉默地注视着他。
此时见到对方露出少见的、发自内心的释然笑容,忍不住想起曾经在鬼屋里,影山步认真地询问他是否因为心理阴影而需要休息,让他不要强撑;而在温泉旅馆中,在他坦陈了自己焦虑的缘由之后,影山步打断他带着痛苦的回忆,让他不需要强迫自己记住这件事。
一切的应对都极其冷静,包容,令人信赖。
影山步与降谷零或许有些相似,因为他们都是孤儿,并且从小便与其他人相处不和睦,但相较之下影山步所处的环境远比降谷零恶劣许多。
诸伏景光与降谷零成为至交好友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被降谷零那种坚定且不屈不挠的灵魂所吸引。在他失去父母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