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步挣了一下, 诸伏景光这才松了手,安静地站到一旁。
【坏了,我总感觉这人设的标签有点莽过头了。】影山步无奈望天, 终于认识到了这个现实。
系统倒是难得中肯地评价道:【其实既然你的人设已经定下来了,那么以后的行为只能贴近这个方向, 所以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 都只会加强印象而已。】
言外之意就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影山步无语凝噎,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其实历数过去的事件,他没有做过缺乏把握的事情, 而受伤一二也全在计划的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由于体质的特殊性,这些伤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牺牲,他也不会觉得别人亏欠于他。只是如果想要免于眼下这样的情况, 最好还是避开这些好友……还有他的好大哥琴酒。
影山步想起来在医院里挨的一顿好骂, 不由感慨, 哪怕是卧底的情况下,琴酒也不惜专程半夜去医院就为了骂他一顿。这次这点小伤他当然没有上报组织后勤部,他觉得不到需要动刀的情况下都不需要惊动琴酒了。
……除非他实在缺钱, 各种意义上的。
影山步被几个好友围在人群里, 直接熟门熟路地爬上天台。
松田阵平在夜风里伸了个懒腰:“啊——还是楼顶凉快。要是有烟抽就好了。”
“在警校就不要想了。”萩原研二一手拍在幼驯染的后背上, “我听说霜岛班的有个人偷偷运进来烟,结果被处分了。”
“霜岛班?就是那个据说很爱劝退学生的教官?”降谷零挑了挑眉, “那现在呢, 那个学生还在学校么?”
萩原研二耸肩:“不清楚,现在还没新消息。”
他们靠在天台边缘大大咧咧地坐下来, 伊达航把篮球在手里垫了垫, 然后放在盘起来的腿之间摆好, 问道:“那就说说吧, 你们周末遇到什么事了?”
突然感觉到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在自己身上,手臂被雪白石膏裹住挂在脖颈的年轻警察目光闪了闪,平静而简短地说道:
“我们去买东西的时候发现店主家里出事了,后来去医院看望店主家人的时候,那家的养子差点出了车祸,我就去救了一下,有点倒霉地骨折了而已。”
“所以是出了车祸?”诸伏景光凝声确认道,“除了骨折有没有别的问题?”
萩原研二忽然扑哧笑了一声,打断了突然有点凝重的气氛。
“我就知道,还是让我来说吧。不过呢,我讲的案情细节都是二手的,如果有说漏的地方步酱记得给我补充哦。”
返校之前的傍晚,萩原研二就问过影山步,如果其他人提起来的时候要怎么说。
倒也不是想要对同期们隐瞒经历,而是涉及到了影山步的过去,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提过任何相关的信息,说明他并不是很想与他人分享自己的身世。
单将影山步在警局审讯时陈述的那些落在纸面上,一眼便能明白对方无意透露出去的原因。
就像是从泥泞沼泽和凄风苦雨中顽强生长的寒松一样,出头之后终于得以见到更为广袤的天空,那么这些与他并不相称的过往便显得不值一提。
影山步不是一个需要博得他人同情的人,他本身已经足够强大。
而影山步对此的回应也很平淡:“我没关系,有需要的话可以说。”
“真的没关系吗?”当时松田阵平难得多顾虑了几分,认真说道,“不想说的话完全ok,我和萩都不是爱到处乱讲的人。其实我想要做警察的原因谁也没有讲过,如果不是被你激了一下……”
说着,他忽然怔住,因为他想到在那个没有月亮的夜里,对面的青年激烈地逼问他为什么不恨那些令他不幸的人。
联想到影山步的身世,似乎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并不是真正地做到了不在意,只是埋进了更深的、不见天日的心底。
但松田阵平最后什么也没说,他尊重影山步的选择。
此时,萩原研二绘声绘色地将他们遇到投毒案的前因后果仔细描述了出来,但是哪怕得到了当事人的认可,他依然跳过了影山步在审讯室内的陈述,直接依照影山步后来讲述的案情细节给大家揭露了真相,引得众人啧啧感慨。
“这不简单是狂躁症了吧,已经完全心理扭曲了。”
“女主人……哎,不知道怎么评价。”
“那个养子后来怎么样了?”诸伏景光问道。
松田阵平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这就是某人受伤的原因了。”
他极尽夸张地描述了一番车祸的惊心动魄和影山步的惊人之举,让同期们倒吸一口冷气。
影山步嘴角抽了一下,为自己辩解,“没有那么夸张。”
另外不在场的三人神情复杂,但最后还是赞赏地拍了拍影山步不碍事的胳膊或是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