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掰开嘴在里边操作的感觉非常奇怪, 尤其是随之而来的是在敏感口腔内产生的疼痛感,这也是许多人视牙医为洪水猛兽的原因之一。
干涩的棉签上沾满了油润的膏体戳在伤口处,引起痛意, 再徐徐抹平, 但影山步也不好表达什么不满, 便忍耐了下来。
因为松田阵平拧着眉,看起来比他更难受, 就好像正在给病人开刀一样如临大敌。
餐桌方向已经传来诱人的饭菜味道,仔细辨别应该是大阪烧的酱香。
萩原研二将保温箱里的饭菜取出来在在桌上布置好之后先去洗了个手, 然后走过来,看了一会。
坐在沙发上的青年顺从地仰头张嘴, 下巴被人托在掌心,松田阵平的拇指斜按在下方,以指尖顶开嘴角, 露出白生生的下牙。
松田阵平手里的棉签在口中仔细戳弄一会之后,忽然恶狠狠道:“舌头别动!”
“……唔。”本应是一声“嗯”的闷声应和因为张开嘴变成了含混的呓语。
影山步的眼睛偏向一侧,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蜷缩, 跟萩原研二的视线不经意间对上之后似乎有点飘忽, 撇开了一下。
察觉到了这一点的萩原研二说道:“差不多就行了, 等会吃饭还会吃掉的。”
松田阵平于是收了手,徒留一个仰头张嘴得有点麻木的人坐在原地, 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恢复自由,然后条件反射伸手擦了一下嘴角, 总觉得自己口水都淌下来了。
松田阵平捏着棉签去厨房扔垃圾, 萩原研二则弯下腰伸手扶住影山步的肩, 把人从沙发里扶了起来, 轻声说了句:“吃饭了。”
桌上饭菜全是令人食指大动的家庭菜肴, 松田阵平还从桌下提上来两瓶啤酒,给自己和幼驯染一人开了一瓶。
“真遗憾啊,本来想试试大家一起喝酒玩游戏的。”萩原研二似是而非地抱怨了一句。
松田阵平哼了一声:“三个人怎么玩游戏。”
“三个人也有三个人的玩法嘛。”萩原研二含笑给自己倒满啤酒,喝了一口之后懒洋洋地说道,“最简单的就是抽积木塔了。”
“你家还保留着这种小孩子的玩具啊。”松田阵平不留情面地吐槽了一句。
“是啊,专门留给小、孩、子来我家玩的。”幼驯染话里藏刀绵里藏针地怼了回去。
他们聊天的时候没有刻意将影山步拉入话题中,但这两人聊起天来气氛和谐,也并不让旁听者觉得局促。
影山步低头用左手笨拙地吃饭,时而面前还会推来满满当当的菜肴,更忙得没空说话了。
等晚饭结束之后,他起身想要帮忙收拾残羹冷炙,结果另外两人一边自顾自地聊天一边将东西从他手里抽走,各自默契地分工合作收拾起来。
这时他才恍然意识到他竟然被排挤了。
他站在一边愣了愣,见没有人理他,便默默地单手撕了一张厨房纸,然后弯腰擦桌子。结果因为胸前绑着固定带,让他弯腰的动作有点受限。
松田阵平忽然走过来劈手从他手里夺过厨房纸,转身径自走了。
影山步站在原地有点可怜兮兮的:【。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啊!】
系统:【……想不明白的话建议滑跪。】
难道真的是因为在医院门口滑铲进入车底的操作太惊心动魄吗,但其实他有相当把握……好吧,确实想想挺吓人的。
想了想,影山步还是决定听取系统的建议。等另两人手脚麻利地把垃圾袋系好放在玄关之后,他十分从心地在他们终于空闲下来时道歉:
“对不起。”
这一句话则好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一样,将气氛一下子改变了。
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样粘稠,两人神情莫测地转头看向他,走过来盯着他数秒也没说话,隐隐地将他围了起来。
影山步左右看了看两人,某种原始的直觉让他脚跟动了动,下意识地想避让开又在理智中忍住,然后听到萩原研二低声问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求生欲让他组织好了语言,只是仍然有点不确定是否这是对方想听到的正确答案:“因为我的行为太危险了……?”
然而随着一声叹息,原先的僵持顿时烟消云散。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我们被吓到了而已。”
他落入一个轻柔的怀抱,手臂搭在后背上,将他揽入怀中。
后脑覆上手指缓缓揉搓发丝,萩原研二的声音贴在头侧响起:
“说真的,直到现在我都还忘不了那一幕,感觉心脏都要停跳了。如果之前有什么意外的话,很有可能现在你就不能站在这里了,你明白吗。”
萩原研二掌心贴着影山步的肩膀,隔了一层薄薄布料感受到青年的体温真切传来,方才有了一种活着的真实感。
但是这件事中最糟糕部分是: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