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重归于寂静,珍珠再也忍不住,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她以为,宋寻安对她会有那么一点怜悯,她以为,对于宋寻安来说,她也可以是一个特例。 然而事实证明是她想得太多。 是了,其实她早就该明白的,在他把自己留在金甲卫的包围中时,在他把自己留在危险中只带着明珠逃走时,在他总是对自己表现出若有若无的疏离感时,其实她就已经明白,自己在他心里,永远都是可以被舍弃的一个。 怎么会不心痛呢。 她以为,他救了自己,总会对自己有一丝怜悯,她也记得自己第一次梳妆打扮时,他眼里的惊讶不加掩饰的惊艳。 她以为,她是有机会的。 可是...... 为什么是阿宝?怎么会是阿宝? 为什么? 如果是别的女子,她或许可以与自己和解,可是为什么偏偏是阿宝? 明明她们一样与宋寻安朝夕相处,明明是她比阿宝更先遇到宋寻安明明自己的容貌比她胜上百倍,为什么宋寻安的眼睛永远都不在自己身上? 如果自己那日没有救起她就好了。 珍珠感到有一只大手在死死地攥着自己的心脏,仿佛要将她的心脏从胸膛里生拉硬拽出来。 娇嫩的脸颊被泪水灼得一阵刺痛,少女双目无神地趴在床上,脑中不断闪过与宋寻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宋寻安......宋寻安...... 珍珠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着男人的名字,仿佛是一个魔咒,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全部系于此。 房内,明珠还有些心有余悸。 “宋大哥现在真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司北震握住少女的手,查看着被烫伤的地方,所幸医治及时,红肿已经消去不少。 男人这才稍稍放下了心,缓缓道:“他也是太过忧心。” “想不到,宋大哥对阿宝用情如此之深。” 明珠有些闷闷地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阿宝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司北震安慰地揉揉她的小脑袋,“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一阵沉闷的敲门声传来,司北震打开房门,勤王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二皇叔?您怎么来了?” 勤王沉默着坐到桌前,明珠为他倒了一杯茶水,隐隐有些不安。 勤王沉默许久,缓缓道:“这次的金甲卫围剿,你们怎么看?” 司北震目光微沉,有一瞬不安,他抿了抿唇,道:“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您别急,夏小将军......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勤王眼中划过一丝狠厉,望着司北震的目光沉沉,“司小郎君心思缜密,在这云中台,能够一手遮天的,除了你还有谁,想必也不用我多说吧?” 司北震的手瞬间握紧了茶杯,骨节处微微泛着白,明珠有些不解,来回在两人间看了好几圈,突然福至心灵,她感到一丝不可思议,“皇叔,您的意思是......?” 勤王的眼睛死死盯着男人,“司小郎君,你怎么看?” 司北震垂眸许久,才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她伤害你们。” 勤王冷哼一声,“希望司小郎君能记住今天所说的话,我已经折了一个儿子,我不希望珠珠再有任何事。” 说罢将茶杯中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茶杯被重重地摔在桌子上,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传来,杯子竟是碎成了几片。 “司大人......” 明珠有些无措,“你也别太......” 司北震摇摇头,淡淡一笑,握住了少女不安的小手,“别担心,我没事。” 明珠暗暗叹了一口气,回握住了男人的手。 这一夜小院里的人,皆是各怀心思。 “公子,公子.......” 宋寻安恍惚间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呼唤声,他有些茫然的抬头,不远一片缤纷的花丛里,少女笑靥如花,手里拿着一束野蔷薇,碎发与衣裙在微风中翻飞,眉眼弯弯向他招着手。 “公子,您快来呀!” 宋寻安有些木然地起身,不由自主的向着阿宝走去,他的大脑有些迟钝,机械般的来到少女身边,阿宝笑着握住了他的手,少女的小手依旧柔软,却是一片冰凉。 刺骨的触感惊得宋寻安一阵恍惚,他突然回过了神,有些惊慌失措。 “阿宝......?你......你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