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佛骨教的禅寺,也是北海王赵玳香油钱捐得最多的一座佛寺。 正巧,听说过两日王爷就要去上香,到时候她可以一起去看看。 第二十一日,王府内车马轿與准备了一溜,抬人的、抬随身器物的、抬钱的,都收拾停当,光是衣物饰件就带了整整十车。北海王带着亲侍扈从,大部队浩浩荡荡共赴妙觉寺。 秦姜没见过这阵仗,还以为王爷要去消夏,于是问:“我们是要待到夏末吗?” 绣云为她收拾包裹,“哪能啊,一两日就回了。” “那还带那么多东西?”她不能理解。 “毕竟咱们王爷是宗亲贵胄,这点东西不算多。”绣玉满不在乎,“听说别的王公辎重更多呢。” 她们践行少不如多的原则,给秦姜也准备了一个大箱奁。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行礼。 “这包是小衣、这包是绣带、这包是香囊、这个盒子里是罗裙、这是小袖、这是帔子……”还有首饰头面都得单独放置,绣云绣玉一边塞还一边抱怨箱子太小,东西根本放不下。 秦姜对她们的见解叹为观止。 不过反正行礼不用她拿,她要做的只是登上宝盖玲珑紫幰车,在清凉的冰绸簟上小憩,等着到达妙觉寺就行。 幰车很平稳,但也很慢,就这么行出了半日,直到张不愁在车外叫她:“到了,下车。” 下了幰车,她才得以好好打量这座二百两一个字的妙觉寺。 北地的禅寺多用琉璃碧瓦顶,远远望去,一片耀眼青翠,配以黄或朱墙,在湛湛青天下,天然有一股巍然庄严的高贵气氛。妙觉寺前的香炉鼎很古朴陈旧,朱墙碧瓦却很新,应当是重新漆过寺门大开,寺里两百名僧人,一齐出来迎接。成群成片的秃头锃光瓦亮,阳光反射得人闪瞎了眼。 住持无泯大师带头接迎。 无泯大师是个高瘦个,年纪不大,三十几岁的模样,因长年茹素,面容略有清瘦,但精神熠熠,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 北海王赵玳从最大的一座虎驾上走下来,与无泯行礼。秦姜这才头一次看见这位传说中的北海王。 这位天子的堂兄年逾不惑,身材微胖,留着很有风采的髭须,因常年酒色,精气都有所不济。这么一比较,赵元朗虽然五官与他相像,但气度更胜一筹。 让她注意的是,站在王爷身后的那名武人。 不用看脸,只看他腰间别的金钩,就知道此人身份。 蛮金蝎。 那座匪寨里,唯一的漏网之鱼。 好啊。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天日昭昭,神州之大,老天爷作弄完我,又作弄你,把你送到我面前。 秦姜沉沉地笑了。 北海王带着众人进到妙觉寺内。 寺院没什么好看的。她最近两次进寺,都没什么好印象。 一次差点被歹人□□,一次看到滑下死胎的女尸。 这一次,在这座妙觉寺,她又会看到什么呢? 因北海王要住下一日,寺内僧众早早地便将所有地方都打扫一清,特别是厢房。 秦姜被领到离赵元朗很近的一所独院。 北海王则住在为他单独修建的一座厢房院落。秦姜离他们又远了。 她一路来都在想玉箸台的提示。 好歹是六百两买来的,虽然只有三个字,但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首先,玉箸台既然能查到妙觉寺,那一定知道更多的细情,但他们选择不告诉她。 不是因为钱少了,而是因为不能说。 联想起窦灵犀扔烫手山芋的手速,她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什么弯弯绕。 天子想试探北海王有无反意,这种情报活,玉箸台明明最擅长,为什么要推给她这个被废为庶民的犯官? 在探查寅道人的底细方面,玉箸台明明可以给她提供更多帮助,为什么消息含糊其辞? 秦姜想啊想,想到头脑发胀,最后突然想明白: 这不公平! 她都已经不领朝廷俸禄了,为什么还要被逼着给朝廷干活? 奶奶的。 也不知给苏吴的信走到哪儿了。 唉。 青州城有座妙觉寺,妙觉寺里有座极乐殿,极乐殿里藏着极乐天,登堂入殿者,可提前享受往生的极乐仙境。 北海王赵玳每年都要去一两次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