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趟会客后,再回院子时,除了敞开的大门、药气混合了血腥味的空空屋内,再寻不见任何踪影。 自那时,虞懿行就知道,这世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曾释青”; 但那时的她却不知,栗留是恭王妃特意安插在虞府的棋子。 了解虞母的性格,又利用了虞母的善心。 儿时被分在虞懿行的院子内伺候,将那重伤少年之事告知了一墙之隔; 后来又借着这番方便,冒领了这场“救命之恩”。 这约莫,就是旁人常说的—— 狗随主人罢。 鞠衣磨墨,虞懿行提笔,第二封回信翩翩飞落向贺祺安的手中。 一张被烧毁了大半的药方留下一角,被丢弃在栗留每日的必经之路。 那么一星半点的药材提示,令疫症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这下,曾释青对她的宠爱,可真不是先前那些可匹敌的。 其实无论是哪一个“曾释青”,虞懿行都是不愿的; 但对于现下这个,也无良计,只能这般“借力打力”。 日子照旧向后推移,每一日,都是令虞懿行感到绝望的重现。 只有她乖乖地在恭王府内,摆出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姿态,对大京尚有可用之地的虞嘉言,才不会被赶尽杀绝。 直到—— 柳舒意没有出现,三皇子也并没有如现下这般风光,刘昌荣虽仍旧如现实那般和善,却并没有同虞懿行存在前些时日的那些交集—— 两个几乎不可能同时出现的人,却在这时,出现在了同一画面中。 原来,在酒楼雅间内,令曾释青心甘情愿苦等了一炷香时间的,是之宜。 静谧的雅间回荡着二人的交谈声,虞懿行如坠冰窟。 她看着曾释青毫无犹豫地接过了之宜递来的那个小药包; 小药包融进茶水,被虞懿行喝下,随后不省人事地被抬走—— 送到了百晓阁。 她看着自己就这么被曾释青当作一个物件,用以交换一封百晓阁的密函; 她看着之宜摘下了面具,卸下了伪装; 她看着那个被蛊虫蚕食了的身体主人,以这样的方式,再一次、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就这么被送回了恭王府,不哭也不闹。 皇城内,很快便将那些动荡平息。 皇室再一次前去护国寺祈福,而那些神出鬼没的刺客,也再一次杀得众人措手不及。 她看着栗留挺着孕肚,回首朝她淬毒一笑,然后直挺挺地滚落台阶。 麻木与厌烦将人钉在原地。 虞懿行就这么垂眸看着阶梯那头的栗留,在朝她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后,心满意足地昏死了过去。 为保万无一失,在设计陷害虞懿行前,栗留还给自己灌下了一碗落胎药。 可惜—— 曾释青已经从百晓阁那儿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真相”。 一个被边关杀手组织趁乱劫走的小世子,本就对这恭王府没生多少真心; 现下不光得知,这所谓的“报恩”全是栗留与恭王妃精心设计下的冒名顶替,更是被盯了许久的松花,从栗留院子角落,挖出了落胎药的药渣。 夜,是无尽的黑。 一颗颗腌臜的心,打开了阿鼻地狱;一张张眼泪鼻涕交加、惨不忍的脸,都变成了从十八层下,爬上来的恶鬼。 “在这乱世,为了富贵荣华,我又有何错!” “若不是你姓‘虞’,你以为你这么一个病秧子能得意到几时?” “为了一个男人……你虞家大小姐同我争?值了……” 恭王世子那还没正式纳进府中的宠妾,因失心疯,掉了孩子又命丧后花园池塘。 众人甚至都来不及唏嘘,恭王世子妃怀有身孕的消息,就又令京都城炸开了锅。 冬日来临,滴水成冰。 皇帝的身体随着降下的气温,一并跌落谷底。 外头都道,是被外族上贡的那名绝色,给掏空了身体。 在这般一触即发的紧绷下,太子因母族在差事上犯了错,被下旨府内思过; 朝堂上所有的一切,都在皇帝频繁召三皇子进宫下,挪了位。 陈年旧事被重提,恭王一家冒名顶替一事也被从塞北而来的旧仆人给揭发。 在曾释青越发得三皇子的器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