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更新着呼吸。 院子里头传来不同于往常的嘈杂。 很快,便听一声巨响,有人不管不顾,大力将屋门破开。 寝衣刚搭上身,连着腰带都来不及系上,就被人大力捏拽住胳膊,向后扯去。 挣扎无果,虞懿行只一手死死抓住衣襟,放弃了抵抗, “不知世子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强忍下心中怒意,虞懿行直直对上一身酒气的曾释青。 “和离?” 曾释青脸色阴沉到好似要滴出墨来, “谁许你和离?” 他狠狠收紧了捏着虞懿行手臂的力道, “谁准你和离!” 虞懿行吃痛。 三年来的隐忍与无助统统爆发。 她皱起一张脸,亮出锋利的寒光, “曾释青!” 虞懿行复又开始挣扎, “你怕不是去西边几年,脑子也被疫症给染出了问题!” 曾释青此刻理智全丢。 听虞懿行这般说,气极反笑,力道好似无底洞,生拉硬拽下,就将衣衫散落的她,拖至床榻。 前所未有的恐慌开始席卷全身。 曾释青一手就能轻松捏住虞懿行的两手手腕,将其固定至她头顶,两腿也被防患于未然地压上。 此刻的虞懿行就像是砧板上的一条鱼,而面前显然已经没了理智的曾释青,正将尖刀,对准了她。 “完璧之身?” 曾释青俯身贴近,气息在瞬间,于半空堵劫。 “虞懿行,你既嫁给了我,那你此生——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昏暗的视线被火烛烧得通红一片。 婢女们被拦在门外,吵闹声横冲直撞,泪水淹没进耳中,刺得越发汹涌。 感官被无限放大,先前沉进浴桶中的窒息感再次铺天盖地卷来。 曾释青发了狠地想要将印记落下,虞懿行却是从一开始的拼命闪躲,到现如今的逐渐放弃抵抗。 她不知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日子又在神思恍惚间,回到了尚未及笄的那时。 塞北的天,清澈的溪,生机盎然的广袤无垠。 肆意的马儿,抱着捧花的少女,还有那坐于马上,耍宝似的少年。 末了,还不忘向着不远处,正掩唇轻笑的少女灿烂一笑; 大幅度挥着手,在马背的颠簸下,来到她的面前。 他翻身下马,匆匆走向她。 面容五官清晰显现,额间因着着急,覆上一层薄汗。 嗓音缱绻,是她熟悉到再熟悉不过的一声: “迟迟——” 虞懿行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直至倏地停下。 随着身下之人突然的无动作; 蓄意丢弃了理智,正撕扯着虞懿行衣衫的曾释青也是一愣。 只这么片刻,清醒开始见缝插针地钻入脑海,将先前那些被酒精给成倍数放大的阴暗面,悉数清散。 并不是烂醉如泥的程度,曾释青又怎可能会不知,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只是,心底那些细枝末节串联上本能的倾向,再辅以酒精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所发生的一切,都可以在得逞后,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屋外的吵闹声仍旧不断。 但,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婢女,又怎可能是铜墙铁壁般的护卫对手。 模糊的视线也被昏黄的烛光淹没。 橘黄色的朦胧将画面重新拨转至那一日的傍晚。 霞光刺痛了双目,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水珠给晕开一片; 将面前那位送她正红色发带、不必言说,便能看透她心意的小小少年郎,也一并吞噬进打翻了的橘色之中。 “顺颂时祺——” 曾释青撑起了身,看着身下正木然无声睁大了眼、流着泪的虞懿行; 泪珠顺着她略有些上挑的眼角滑落至鬓发,淹没进发丝,或是滴落至床榻。 心里那片许久不曾有人踏足过的地界,在水渍无声的蔓延下,化开一道裂缝。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这么掐准了时机,争先恐后向外冒出。 曾释青收紧了正撑放在虞懿行面颊两侧的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