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更重要,是吗?” 温昕冷笑一声:“我的努力不重要吗,我的追求不重要吗?你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你当然有钱有闲去滑雪,去潜水,去游历大好河山,创造回忆。我不行,顾世鋆,我不行。我才毕业,我是个又没钱又没经验的穷光蛋,连半分立足在社会上的本事都没有——你说的很对,对极了,对我来说,能够独立地立足于这天地间,让自己有自己可以倚仗的东西,这就是最重要的事。而你,” 她说,咬着牙齿,怒到极处,眼泪反而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你竟敢问我……你竟敢问我是不是收了你母亲的好处……” 看见温昕的眼泪,顾世鋆狠狠一震。 心中的魇兽在一瞬间灰飞烟灭,顾世鋆惊惶地向温昕伸出手去,似是想要拭去她的眼泪。 可是温昕决然地转开头去,顾世鋆的手臂一僵,最终只能从半空中颓然地坠下。 “对不起。”顾世鋆说,声音沙哑,“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呢? 只是害怕被放弃? 只是太没有安全感? 只是不敢赌,我在你心里的优先级? 两个人相对而立,呼吸起伏,客厅里空气凝滞,落针可闻。 落地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墨云压城,天空漆黑一片,月光没有出现,一颗星星也看不见了。 两个人在越来越暗的房间里这样对峙了不知多久,温昕蓦地伸出手去,按住了自己的眼睛。 “顾世鋆,”她说,“我们分手吧。” 22.2 很久以后,温昕曾和凌珑说过:“我们那时分手,是因为彼此之间已经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她这样说的时候,笑得很黯然:“细究起来,并不是谁的错,可是,也无法再继续了。” 时隔很久再想起来,依然觉得苦,而分手的当天,更是痛,非常非常痛。 当温昕说:“顾世鋆,我们分手吧。” 一种几乎是生理性的疼痛袭上她的心口,再一阵一阵地随着心跳与血液从心口扩散到全身。 而顾世鋆脸色苍白,死死地抿着嘴唇,伸出手来,倔强地握住了她的小臂。 “不。”他说。 温昕没有再拍开他的手。 她只是疲惫地转过头去,用手背抹了抹脸。 “我累了,顾世鋆。”她说,“我真的……很累很累了。” 顾世鋆一颤,温昕笑了一下,那笑容说不出的疲倦。 “顾世鋆。”她说,“我要的东西和你要的东西,不一样。” 温昕这样说,终于抬起眼睛,望向顾世鋆。 她的眼角还残留着一点泪痕,可是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泪水了。 “顾世鋆,”她说,“你要的东西,现阶段的我给不起;而我要的东西,我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换取,我不想要你给。” “……” 温昕的话说得如此决然,却又如此清醒。顾世鋆的眼中浮现出一种近乎于绝望的恐慌。 他紧紧地握住温昕的手臂,好似溺水之人紧紧地抓住最后一块浮木。 温昕没有拂开他的手。 她那双一贯开朗明亮的眼睛里,如今只剩下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凉。 她说:“你自出生起便衣食无忧,职业道路更是顺风顺水,所以,比起其他的,你更需要陪伴,需要安全感,需要共处的时间,需要伴侣带来的相濡以沫的情绪价值。” 顾世鋆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温昕轻轻地摇了摇头。 “在大学的时候,”她说,“这完全没有问题。那么多的路,我们一起走过;那么多的事,我们一起尝试。可是……” “可是”什么,温昕没有再说下去;但顾世鋆明白的。 时过境迁,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再生活在大学校园里了。 温昕自嘲地一笑:“顾女士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如果我心里,个人追求重于家庭与爱情,那么我总会误你。” 就算没有创业,也会有别的工作。 如果他的24岁生日,她可以和投资人一起度过;那么他的25岁,26岁,27岁,会不会又有经销商,采购厂,上市的团队? 顾世鋆想要的东西,刚刚步入社会的这一个温昕,她给不起。 至于她想要的东西,更是最一开始,便已经早早地和顾世鋆说明: “原生家庭的经历,让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