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她抬手按照自己习惯的节奏轻敲了几下门,很快,门就打开了,穿戴整齐的加茂绵出现在她眼前。 “直子。”加茂绵刚出声叫了她的名字,直子就抬起右手,伸直了食指。 “一,”她说道,“去睡觉。” “二,”她接着伸直了中指,“和你的辅助监督打电话,告诉她你之后两天都不会接任何任务。” “……我去打电话。”加茂绵沉默了几秒,如此回答道。 “这不是选择题,绵君。”直子放下手,笑眯眯地看着加茂绵,“我的意思是,这是你现在要做的两件事。” “还是说,你要拒绝我吗?”她向室内走进,加茂绵也被迫向后退,最后两人都进到了房间里,直子没回身,随手一推,门板便在他们身后合拢关上。 加茂绵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有他忽然放低的声音显示出他的心情:“……抱歉。”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才对,绵君。”听到他这声透出委屈的道歉,直子都被气笑了:“昨天晚上我们在走廊分开的时候我还叮嘱你好好休息,结果你转头就瞒着我跑出去做任务,你有考虑过自己的身体吗?” “我有术式。”加茂绵认真地为自己辩解。 “我也有。要是你不拒绝我的建议,那我也只能让你强制入睡了。”直子抬手做出了半成型的手影:“要试试吗?” 虽说加茂绵的术师等级比她高,但在多种因素的涉入下——最主要的是加茂绵不会伤害她,直子要把他打晕还是挺容易的。 加茂绵:“……” 加茂绵屈服了。 他先是在直子的微笑注视下给辅助监督打了电话,又在她转身后慢吞吞地脱掉了作为制服的羽织,穿着里面的衬衣和袴躺在了床上。直子随手拉过了房间里的椅子,在他床边坐了下来。 看着加茂绵疑惑的眼神,直子抬手托着下巴,在椅子上俯身看他,笑容和善:“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睡着。要是我刚走你就偷偷溜走的话,我也是会生气的呀,绵君。” 加茂绵没做声,但他游移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看着他这样,直子忍不住叹气。 “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辛苦,绵君?我们已经发掘到不少新人了,你没有必要这样逼迫自己,把任务分给其他人也是可以的。”要不是入学了京都校,她都没有发现,加茂绵的任务频率居然堪称无缝衔接。在这之前,因为她不好插手加茂家的事情,加茂绵也一个字都没有向她透露过,她对此毫无所知,只知道他很忙碌。 “……我想尽早达成‘平衡’。”加茂绵安静了一会,还是回答了她。 “平衡”,这是由他们在这些年的观察和思考中,逐渐探索和尝试的道路。 她幼年时的想法“根绝咒力”与九十九由基的“创造不会再有咒灵诞生的世界”虽说不是没有可能的方案,但在现在的条件下,直子还没有找到切实可行的道路。前者过于天方夜谭,而后者的达成方式全都太过极端,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直子不会把它当成优先项。 在此前提下,结合前世与今世的经历,直子开始思考平衡之道。 在她的前世所生活的横滨,有着三个分割了白天与黑夜的组织。她在失去了老师和同伴后受到了黑夜的主宰者、港口Mafia的首领森鸥外(现在的直子再想起这个名字时往往心情微妙)之邀,以向那场导致了她失去一切的混乱的罪魁祸首复仇为条件加入了港口Mafia,并在几年后因各种因素影响最终脱离了黑手党,被白昼的维护者异能特务科收编(监视)。而在交界的黄昏,还有一个名为武装侦探社的组织游走于异能特务科与港口Mafia之间。三者共存,互相牵制,在异能力者横行的地域维持着普通人与异能力者间的微妙平衡,即使异能力者与普通人一样真切地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却仍被普通人当成是都市传说一类的存在。 ——可以窥见的是,她现在生活着的这个世界也正以“平衡”为底层逻辑运转着。普通人无法看见咒灵,但他们的负面情绪能够源源不断地催生出咒灵;术师可以看见咒灵,将自身的负面情绪化作力量,但与此同时会吸引咒灵。更重要的是,一旦一方的力量出现倾斜,冥冥之中便有一只手试图“拨乱反正”,让一切回到一个相对稳定的局面。作为十影法的继承者,直子对此的体验尤为深刻。随着她、加茂绵、五条悟的实力增强和如九十九由基,以及一些术式和实力都很出众的术师的涌现,咒灵们的数量和力量也逐年增长。这并非是术师的过错,但很难说与术师毫无关系——至少在十几年前,普通人想要靠自己的负面情绪产生咒灵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可现在,每天都有许多咒灵因各种原因诞生。在普通人群体没有太大变化的情况下,其根源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