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晴闻言立马起身,放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 “我刚看见他了,我爸就是干这个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陈晴二话不说拉起身旁杜恒的手就往酒吧角落的逃生通道走,后者不明所以地抽回手,却又被她重新攥在手里。 “你有病啊?”杜恒一边被陈晴大力拖到偏僻无人的消防通道边上,一边不耐道。 “要是不想被你家人骂你就尽管待在那里!” “这跟家人有什么……” 陈晴拧开门,将杜恒往里一推,“别磨叽,快从这里出去!” 阮锦星被薛阳从后轻轻往前推,示意她跟上陈晴离开。 “我们都还没想清楚到底为什么崔向阳会……”阮锦星焦急地拉住薛阳的手,想向他讨个说法。 薛阳怔愣地看向两人相牵的手,柔软的触感让他僵在原地,他抬头看向一脸疑惑的阮锦星,却完全失去了解释的头绪。 “你……先放开……”他嗫嚅着嘴唇,小声道。 “哦,好。”阮锦星也后知后觉感到两人间怪异的燥热,将手背在身后。 薛阳前脚刚踏入防火门,便听见身后传来嘶吼和打斗声。 他的心无形被一只大手攥紧,他后退,半掩着防火门,焦急道:“你快走,我爸还在那里,我看看情况怎么样!” 薛阳忙不迭地跑到走道入口,只见十米远的地方薛忠义一马当先将刚才他觉得怪异的夫妇按倒在地上,他身旁两三个警察掏出手铐。周围的人群炸开了锅一般,尖叫声脚步声响成一片,人群胡乱移动,穿梭不定。 锋利的刀刃在薛阳双眸前一闪,他瞳孔紧缩。 正是刚才那穿着棕色外套那人,他此刻手中拿着匕首,趁乱靠近保持双手扣着嫌疑人肩膀,身子半蹲的薛忠义身上。 而混乱中萌生的杀意除了他无人知晓。 薛阳来不及思考,钻进拥挤的人群,甚至踩掉了一只鞋子。人们狼狈的模样从他面前一闪而过,他的心脏不安狂跳,紧绷的小腿将他引到嫌疑人身后。 眼看着刀刃越来越近,而薛忠义以及队友毫无察觉。 从看见刀到现在不过两秒,薛阳感觉漫长得像是过了十分钟。 他突然上前双手紧紧攥住那人的手腕,大喊:“危险,有刀!” 那手腕瞬间拥有千钧之力,疯狂地扭动挣扎,那人奋力起身,薛阳被迫带起。 “你找死!” 嘶哑的嗓音几乎要震破薛阳的耳膜,他一只脚用力勾住那人的腿,同时张嘴对准他的胳膊紧咬,两人同时失去平衡,眼前一阵眩晕,一声闷响倒地后薛阳的意识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仅仅不到半秒,刀锋被嫌疑人的手指拨转方向,直直对着薛阳的手腕刺去。 薛阳只感觉手腕处一阵冰凉,随后便听见刀片碰击瓷片的清脆响声。 “扣住他,快!” “薛队长,你怎么样?” “快看看他!” 一阵忙乱,呼喊声不断。 薛阳茫然地松口,牙关发涩发疼,头顶的灯光迷了眼。 有人将压着他半边身子的力卸去,顿时他全身的力气被心底的后怕夺走,他只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狂跳的心和急促的呼吸。 手腕处传来痛楚,薛阳还没来得及查看伤势,便被好几只有力的大手托住背部,一张脸率先闯入视线。 “薛阳,你怎么样?” 那张脸几乎要扭曲变形,眉头紧紧地皱着,嘴巴长得老大,像是要把他吞了一样。 手腕处被人紧紧握住,是一件衣服包着,但是温暖仍从其间渗出。 “说话啊!” 声音再度响起,比前一句带有更加焦急的语气。 嘈杂的背景噪音安静不少,他的意识回笼,这个声音是薛忠义的。 现在半抱着他的人是他爸。 “说……什么?”他的声音的带着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颤抖和虚弱。 薛忠义看不清他的伤口,扭头对下属道:“把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灯关了,警察正在执行任务,尽量疏散无关人员,把大灯打开!” “爸,我没事……”他抿了抿嘴唇,忐忑道。 薛忠义见血已经浸透那一小片衣衫,那双凌冽惯了的眼睛闪烁着不知是愤怒还是焦急的光,怒吼道:“薛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闪躲着目光,感觉到薛忠义正在发抖的手,知道他正处于盛怒,现在坦白就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