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冷得能掉出冰渣子, “没有啊娘子,奴婢们千拦万拦,郑娘子执意要往前去,我们也是拦不住,”几个婢女惧得脸色一白,扑腾一声跪下去连连磕头求饶, “既如此,那便姑且不谈,就当是郑娘子自个儿运气背,摊上了这事,也是怨不得人不是?” 江凝初转眼间褪去那戾色,笑着看向被人搀扶着灰头土脸却气得脸色通红的郑茹。 “你——”摔下来的时候郑茹磕到了腹部,一动就疼,说话间是上气不接下气, 蠢笨如她也想到了这事肯定不简单,就凭江凝初那笑容就无端让她看了生出满腔怒火,偏是有气撒不出。 “是啊,郑娘子,这事怨不得别人,还是快些找个郎中看看,这脸上可别落了疤了,不然到时候还怎么嫁人啊?” “可别想要我替你相看夫婿啊,我可不敢,”说着,身体又往后连连退了几步,嫌弃之意犹为明显。 韩子尧说话向来嘴欠,更何况对于这种阴狠的女娘可不手软,不然到时候自己遇上了怎么办,可不得除之而后快。 听到这话,郑茹更是气到翻白眼,可不说在场这么多人瞧见了她现在这模样,衣衫褴褛,仪容不整,容貌有损, 传出去还不知成什么样子,不说在贵女圈内被人传为笑柄,更为重要的是她可还怎么挑夫郎,任谁会要一个名声受损,容貌有碍观瞻的女子呢,不会要低嫁给一个一穷二白的世家子弟吧? 想到这,郑茹竟是呕出一口血来,如碎布布偶般晕了过去。 江凝初赶紧让人将郑茹送回客房,早就备好了几个经验足的郎中诊治, 毕竟刚才那厢她尚有借口推辞,可真出了什么事,国公府那仗势欺人的尿性可不放过她。 次日来报时,惜云像是见了喜鹊般乐呵呵的,“娘子,”抬手作礼, “听郎中说,郑娘子伤了肺腑,磕着了胳膊和右腿,伤筋动骨地少不得要休养半年的,脸上的伤也处理过了,说是不会留疤,” “郎中可有把握医得好?”江凝初问, “郎中说不是什么大伤,静养即可,若是配上特有的药物许是能好得快些,”惜云口风严,因而郎中对此事一概不知,只是知道什么便都如实相告了。 “既然如此,还不快快将郑娘子送回城中,郑国公府家大业大,多少灵丹妙药都是有的,可不能耽误了病情。” 惜云抬眼看向悠哉悠哉的娘子,心下了然,遂下去差人备马车,收拾行装,一刻钟之内就要将人送走。 走时郑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偏偏只能吓得住没见过世面的几个小的,惜云自然是不怕,还笑眯眯地佯装安慰, “我们娘子都是为了郑娘子好,这病可一日拖不得,娘子金枝玉叶的,此地空落,不利于娘子养病,还是速速回京城吧,” 一语毕,又是几通铺头盖脸的痛骂,字字诛心,惜云照单全收, 凭她撒泼去,就江家后院那几个的本事她都见过多少遭了,还怕这些。 于是,一阵兵荒马乱,随着车夫一声赶马声,几匹棕红色的老马便迈着东倒西歪的步子,踉踉跄跄地走了。 “娘子,都安排妥了,白洛会和郑国公府的人说清楚的,” “嗯,”江凝初淡淡的回了一声,语调轻快,心情舒畅。 才受伤的身子不能动,可也耽误不得汤药,如此借口,郑国公府就是不认也得认, 毕竟,她可多体贴啊,还专程派人送了回去,这一趟颠簸,这伤怕是要多养上十天半月的都不见好。 “娘子,您说的那药,奴婢怎么在药房从未听见过啊?当真能糊弄过去吗?” 江凝初晴笑了一声,美目含波,泛出黝黑的瞳孔,嘴唇殷红,活像那不问世事清逸绝尘的女仙, “傻惜云,你们娘子是做什么的?” 惜云皱眉咬唇思索一瞬,“经商的?” “那不然还有何作为?父亲的女儿?这有何作为,”清了清嗓,郑重其事道,“既是商人怎么会没有货品呢?郑国公有需求,我们自然要满足不是,” “可娘子你上哪里去找这药啊?那可是闻所未闻,”惜云一本正经道, “谁说没有,跌打损伤的药满京城多少药房都有,” 找个精通药理的改下份量,亦或是加些什么于它无害的药材进去,接下来可就凭她本事了。 江凝初抬手示意惜云人过来,附耳轻声吩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