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凝初身体晃了一下,心跳莫名加快, “不负世子所托,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需要她,应当是需要江家助力吧,不过也是情理之中, “我不需要你赴汤蹈火,你只要给我好好活着就行,你若出了什么事,我还有何依托?” 话到后头,竟有些乞求的语气在其中, 谢宥珩眼神晦暗,就这么盯着江凝初, 他的身量很高,足足高了江凝初一个头, 炽热的眼神扫射着她的脸庞,瞳孔中倒映着女子的面容,一点一点将那颗悸动的心吞没。 或许是话说得隐晦又露骨,不知怎么去理解其中含意,到底还是觉出了些别的意味, 江凝初停顿了一下,屏住呼吸,没有去直视谢宥珩的眼睛, “世子是江家的贵人,您的话,妾一字不落都记在心里,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江凝初的话萦绕在耳畔,一圈又一圈地回响着,淡漠疏离,方才还波涛汹涌的心渐渐平息,如一潭死水。 “此事我会派人处理,近日你不要出门了,好生待着,” 话一说完,谢宥珩掀起衣角,跨步离去,背影倔强倨傲, 衣角掀起一阵轻风,也是清风,是熟悉的栀子花香味。 他不想再看见江凝初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神情,那张脸总能刺痛他的心,那么漂亮的眼睛为什么总是没有感情,明明不是这样的…… 后者抬手拘礼,一双玉手纤纤,十指相覆,大拇指死死抓住衣料一侧,捏出不浅的褶皱,在谢宥珩转过身后,瞳孔微变, 虽有谢宥珩的通融,但到底是官府重地,人在江府,却是足不能出,每日还有大理寺的人上前来问话, 沈颜汐找来沈如玉时来晚一步,便直接去了大理寺奉上证词, 也不知谢宥珩使了什么手段,两日之内,案件就已出眉目,从李倩的居住的院子里搜出来千百两银票,和一包似为朱砂,实为蚀颜草的毒物, 随后赃物摆在李倩面前时,她便像中了邪一般,全无之前的锐气,一股脑将所有罪责揽了下来,披头散发,嘴里还不停嚷嚷着奇怪的话, 她说自己是受了于仆妇的责骂,心生怨恨,想要取而代之,故而弄出这么一桩祸事出来,就是为了报复, 供词漏洞百出,全无信服力,却也还是走了流程,结了案,具体消息也被封锁,就连这缘由也是江凝初托大理寺的人探查出来的。 下毒诬告一事被大理寺的人严惩,具体是怎样的下场江凝初没再问,也不想问了。 惜云来报后,金玉堂内一片死寂, 江凝初兴致缺缺,手中的茶冷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惜云又重新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 “娘子,这事都过去了,官府特地发了公文,铺子一切照旧,还多了不少新顾客,您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呢?” 手指不停嘀嗒点着桌面的动作停了下来, 江凝初眉头紧锁,声音严肃, “我问你,官府那边说是这可都是李倩做的事,你可相信?” “奴婢不信,于仆妇脾气是爆了点,但待人还是不错的,先不论两人之间有多大的愁苦深恨,那李倩不过是平头布衣,何来胆子敢干这种事呢,怕不是昏了头,” 惜云回答着,不停的摆头,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便是了,既不是她,那就是旁人,这人藏在暗处,我们暂时还不知晓是何人,只能说是与陆家有关,可即使如此,能从大理寺手下逃过一劫,那就不止只有陆明清一人,不得不再深思熟虑一番了,” 江凝初复又言,“陆明清与我有瓜葛,可其背后之人与我又有何恩怨呢?” 敌人很强大,但是来日方长,不管如何,外祖打下的江山可不能白白葬送了,多少腥风血雨,妖魔鬼怪也断然不能阻挡她踏上未来之路。 山雨欲来,来得快,去得也快, 是日,阳光和煦,微风拂拂,久违艳阳高照,笼罩在京城,江府上方的一团乌云烟消云散,一阵阵霞光打落下来,人人脸上都多了几分颜色,笑容满面。 乌龙事件一过后,算是把名头彻底炒起来了,长安街上车水马龙,世家小姐出行阵仗之大令人瞠目结舌,门前水泄不通,大半是为点绛唇而来,因此也成了官府每日重点关注对象。 随着势头越来越好,加之贵女每日喝茶听戏开茶会,一来二去,都起了兴头,纷沓而至。 上京城内已齐齐开满五家点绛唇了,店内女工每日闻鸡而起,月至中天才歇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