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财自然还你一些。” 曾得功眼珠几转,扔了笔嗤笑一声:“铁公鸡拔毛,真是开眼。” 王承益心下不爽,可想着妹妹的事得速战速决,忍了气道:“敏儿的嫁妆,得悉数拿回。曾家明面上的家财,还有你的私产,我已清点过。虽说你私产颇丰,但我们王家不要,只取走敏儿打理的那部分,如何?” 曾得功站起身,振了振衣,昂着下巴道:“算你王家识相!不过,我的私产里,有几间铺子得折算现银。” 王承益只当他是因为手头上毫无银钱的缘故,思忖片刻道:“哪几间?” “城南的私铁坊,还有几间首饰铺和生药铺,我不懂如何打理这些产业,只要现银。” 王书敏气道:“旁的不说,就说这私铁坊,整整三四间的大通铺,折算成银两不知要多少金。就算我王家掌管了这铺子,打理起来费钱又费事。国朝本就有官铁坊,我王家从未做过铁冶生意,采铁冶铁一窍不通,如何撑得住?” 曾得功看都不看她一眼:“你若想和离,就拿折算好的现银来,否则,我便休妻!” 方才王承益的话一出口,他就打起了这个主意。 铁冶生意别说是他自己了,就是陈容容,也是半点不懂的,都是何家派人来照管,他只拿利钱便罢了。 如今他出了这样的事,铺子田产又握在王家手里,就算拿回来,只怕梁王与何家也会想法子收回去。 还不如趁机折算现银,白花花的银子捏在自己手中,才最安心。 见他这般有恃无恐,算准了王家为了帮女儿和离,定会想尽办法,在坐耆老责骂不已,可曾得功却一句话也不回,只得意洋洋地站着。 堂上的氛围僵持不下,顾苑起身走到王承益身边,耳语几句。 王承益沉吟不语,许久皱着眉头,才对曾得功道:“你要现银,可以,但我王家一时间拿不出这许多。一月之内如何?” “一月?”曾得功拔高声调,鼻子里出了两下气。“王承益,是你家要和离!居然还讨起价来了!最多三日,若银子少了一分半厘,你妹子就等着拿休书罢!” 说完,他一个甩袖,飞快出了正堂,径自出府去了。 王同敞盯着他的背影,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这曾得功竟是如此重色重利的小人!本以为他当年高中榜眼,是个饱读圣贤诗书之人,定然德才兼备,没想到是老夫错看了他!” 王书敏撑了许久,这会也撑不住了,扯着帕子捂脸哭个不停,口中一时骂曾得功负心,一时又恨自己当初瞎了眼。 顾苑和王承益还算稳得住,恭恭敬敬送走王家族老,堂内只剩下他们一家四口。 见妹妹哭得哽咽,王承益叹了口气:“敏儿,有王家给你撑腰,你也无需怕那小人。我在生意一道上不大通,那件私铁坊和其他几个铺子,该如何折换现银,你得和阿苑一起拿个主意出来才是。” 顾苑想了想道:“京郊本就有个官铁坊,采矿、冶铁、卖铁,是一应俱全的。若不是长年做着铁冶生意的人,无论如何也经营不住这私铁坊,更别说同官府抢单子了。 如今之计,只能去问问京中那些本就做着铁冶生意的门户,若他们愿意买下,我们吃亏些,少赚点银两也无妨。” 王书敏上前两步,抽泣道:“苑姐姐,我心里乱得很,这件事还请你替我费心。若是卖铺子的银钱抵不上铺子的折价,不拘缺了多少,都从我的私账上支。芍药——” 她回头喊来贴身的侍女:“我的账一向都是芍药在管,今日便让她跟了苑姐姐你去。” 顾苑点头,忙带着芍药回房,两人商议到深夜,总算把京中做着铁冶生意的门户一一摘出。 次日,顾苑命人备下厚礼,逐一登门拜访。可没想到,这些人家开口闭口就是缺钱,愣是不肯买下这私铁坊。 她顶着大雪奔波了两日,居然连一间铺子都没卖出去。 第三日上,顾苑焦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眼看之前列出的门户全都拜访过,她心一横,从中选了几个好说话的,预备着再上门求求。 用过朝食,她一叠声地喊人更衣,侍女却匆匆跑来道:“大娘子,方姑娘来了。” “如逸?她的伤好了?怎么突然登门?”顾苑有些惊讶。 “方姑娘说,她这两日听说了咱们家在卖私铁坊,她愿意出钱买下,请大娘子不用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