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道：“裴大哥，边家与裴家是世代的交情，我便不瞒你了，不过此事你知我知，万不可再说出去。” “定不说出去。” 有了保证，边宰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其实，帝君要我们去极域，实际是为了寻找修复天轨的力量。你也知道，在无遏之境，世族拥有''''感知''''之力，帝族拥有''''掌控''''之力，但极域却不同，那里传说有一种特殊生灵拥有''''治愈''''之力。” “然而，要想找到''''治愈''''之力并不容易，极域里有无数的时空，每一个时空都是原来极域的一个分支，因此，我们便各自被分往不同的分支去寻找。” “所以说简直就同大海捞针一般。不光如此，异族也派人去了极域阻拦我们的计划，暗中杀害了许多世族子弟。” “但那还不是最可怕的。”边宰面露惧色，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最可怕的是，极域无法长期容存外来事物，如果一直待在那里，我们的意识就会被逐渐侵蚀，逐渐变成另一个自己。” 裴苏不解，“另一个自己？” “就是身体和意识都将慢慢地不受控制，有时会放空，有时会发狂，乃至......杀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边宰的手指不住地颤抖。 听边宰述说那些事情，裴苏忽然有种深深的罪恶感，觉得是自己再次揭开了他的伤口，但有些话他不得不问。 “那......你是如何回来的?” “是守护灵，只有守护灵心甘情愿的献祭，我们才能从极域里解脱出来，否则就会迷失自我，，被永远地困在失落之地。” 裴苏看着边宰眼里的光一点点的暗去，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时不知道是该安慰好还是庆幸他捡回一条命来。 虽然他还不了解守护灵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是他能想象到心甘情愿为一个人献祭，需要付诸多大的勇气，而那样的深情重义，又怎不叫人黯然神伤呢？ “要是白大哥在就好了......”边宰小声嘀咕了一声，却还是被裴苏耳尖听到了。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了。裴苏便直言道：“白褚易几日前就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边宰先是不敢相信，而后重新打起精神来，“他在哪儿，可还安好？” 你小子，见我倒是没这激动劲儿......裴苏不无感慨，他低估了白褚易在世人眼中的地位。 裴苏叹了一口气，沉重地说道：“此时应被收押至刑狱司了。” 这话无疑是同边宰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一直以来，他都以白褚易为范，不断努力着，想要成为和他一样正直勇敢的人。 他也一直坚信着，他的英雄没有凋落在无边的战火硝烟之中。他相信终有一日，那人会涅槃归来，那时候无遏之境定会重新再寂静中沸腾，迎接的人们会排成长队，夹道相迎。 正因怀着这样美好的期盼，所以当边宰听到刑狱司几个字时，仍迟迟不敢相信，“裴大哥，白大哥他才回来怎么会犯错?!就算......就算真的有错，白大哥毕竟立下大功，又有什么罪需要罚他到那种鬼地方去？是不是又有人冤枉他？还是......还是有人栽赃陷害？” 裴苏无奈地摇摇头，“我同褚易为了救人，夜袭了神殿司司卫。其后，不知何人安排，竟抓了两个无辜之人处刑，褚易看不下去，为了不连累我，便一个人认罪。帝君得知他反对新法，盛怒，一气之下便罚他在处刑台日日受刑，直到认罪为止。” 说完，裴苏原以为边宰听到这事会难过一阵，正打算宽慰几句，却只见他双手一合，拍手赞道： “真不愧是我白大哥！” 这一掌声穿云裂石，如平地惊雷一般，惊得过路人纷纷回顾，裴苏见此情状，忙向边宰使眼色，示意他收敛一点。 但此刻边宰沉浸于脑补当中，满怀崇敬之情，哪还顾得上其他，口中赞美之言滔滔不绝：“白大哥不计生死，敢于天下先的胆识和气魄，真乃吾辈之楷模，英雄中的英雄。” “小宰......咳咳......别说了。”裴苏故意咳了两声，来提醒边宰。毕竟和白褚易有关，被旁人听见，极有可能大做文章，他不想边宰也被无端卷进这是非当中。 边宰这才发觉周围的人都在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恍若在看一个异类，甚至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