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清晨,原本热闹的长安大街悄无声息,街头巷尾都睡着外来的难民,好容易熬过了饥寒的冬天,他们如今也能在回暖的天气中睡个好觉。 卖炭的老翁靠着冬天卖炭攒下的钱,买来粮食算是熬过了一阵,今日又早早的起床 ,担着碳上了街。 路过夏氏珠宝行的时候,见关闭多日的铺子居然开了门,夏挽情和苏檀儿走了出来。 “哟,夏掌柜,这是要重新开张吗?老头我可得向夏掌柜讨碗酒喝。” 夏挽情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苦涩的笑了笑,随后看向身后。 只见两个家丁抬着梯子走出来,其中一个爬上去,伸手将“夏氏珠宝行”的牌子摘下来,递给一旁的家丁和苏檀儿,夏挽情全程未发一语,只默默的看着那块牌匾从上面落到下面,眼神中充满不舍。 卖炭翁自知失言,抬手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老朽失言,夏掌柜切莫见怪,告辞,告辞。” 比起铺子,苏檀儿更心疼夏挽情,她见夏挽情眼中含泪,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看向天空,忍不住走过去抱住她。 夏挽情仰着头,无声的笑着,眼泪却止不住的一滴滴落在苏檀儿袖子上。 “没事儿,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等我东山再起,把这一条街都盘下来,到时候苏姐姐你就是这条街最大的龙头掌柜,你说好不好?” 苏檀儿心疼极了,一面声声应下,一面轻轻拍着夏挽情的背安抚她,正在这时,一个熟面孔焦急的朝他们跑过来,苏檀儿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哎哟夏掌柜,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快回家去,你家出事儿了!” 夏挽情抬起头来看向说话人,见来人是住在自己家隔壁的老高家的大嫂子,她一脸仓皇失措,欲言又止,只不停的说着让她赶紧回去。 “怎么了?” 等夏挽情来到门口,见夏府门口已是人满为患,挤满了灾民。 “你们在做什么?” 她和苏檀儿拼尽全力挤进去,看见王夫人坐在地上,额头被撞了好大一个包。 “娘亲!” 众人见夏挽情来了,带头的人连忙说道:“夏掌柜来得正好,不说了今天重开粥棚嘛,我们这么多人饿着肚子等了你们老半天了,你们怎么能说不来就不来呢?有钱人就是这么欺负我们这些穷人的吗?” “对啊对啊,既然担了这个善人的名儿,就要舍得出钱出米啊,如今你们这样哭穷,算什么善人!咱们今天就要看看,你这府里到底还有没有粮食了!” 众人一呼百应,抄上家伙就要进屋子,阿玖不敢伤了这些老百姓,也不敢拔剑,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儿也被人群淹没,被四五个汉子按在地上。 “住手!都给我住手!” 夏挽情忍无可忍,将王夫人推到苏檀儿怀里,走过去拉开这些人,扶阿玖起来。 “阿玖,拔剑。” “啊?” “我让你拔剑!” 夏挽情站直了身体,一把夺过阿玖的剑握在手上。 众人见夏挽情双目圆瞪,怒发冲冠的模样,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开仓放粮,你们应当感谢我;我不开仓放粮,我也没有对不起你们任何一个人!我但凡有一分一毫,都是我辛苦挣来的,我心安理得! 最初我只想和大家一起共渡难关,我认为这是我的责任,是老天赋予我的使命,我自己铺子里的粮食发完了,我就砸锅卖铁去买别人家的粮食来发,就当是积德行善,却不想最终落得这么个下场! 既然这些你们都听不懂,那我就说点你们能听懂的。 擅闯我夏府者,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今日若是敢伤我亲人家眷,欺负我孤儿寡母者,我必将之千刀万剐,剥皮榨油,剁肉蒸包,剔骨炖汤,与亲人共享! 夏府别的没有,只有长安县丞的担保,后有安亲王府的依靠,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们先死!” 众人被夏挽情此番话震慑,无人再敢上前一步。 众人僵持之下,门外渐渐传来吵嚷之声,几个灾民在带头的几个人耳边说了句“走吧,衙门的人快来了”,众人逐渐离开。 带头的几个吃了瘪,也扔下锄子铲橇,一溜烟跑没影了。 王夫人见夏挽情仍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处,捂着额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伸手拿走她手里的剑,扔在地上。 “女儿……” 夏挽情被这一声“女儿”喊破心防,“哇”的一声痛哭起来,王夫人连忙扶住她,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