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一说完,甩开夏挽情的手跑远了。 陆拾弋见夏挽情脸色又不好了,赶忙吩咐几个护卫自行前去割树皮,自己先送掌柜回去。 夏挽情哪里经历过什么天灾人祸,往回走的路上看到不断跑来的人群和身后越来越近的吵嚷声、哭喊声,吓得缩在陆拾弋怀里,脚步急促。 突然她看见胡同里跑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瘦骨嶙峋,嘴里塞着半个馒头,跌跌撞撞的从她身边跑过。 这原本没什么,可是她注意到了女人身上的破袄。 那是当初在糖水铺子逮到的那个小女娃,十一批在她身上的衣服。 夏挽情转过身去追那个女人,边追边喊她站住,陆拾弋有些疑惑,快步跑上前去拦住了女人。 “你们……你们干什么?” 女人眼里充满了警惕,一边说话一边将怀里的东西抱得更紧。 夏挽情走上前去,指了指她身上的这件袄子。 “衣服哪儿来的?” “我闺女的,怎么?” “你闺女呢?” 女人一听问她闺女的去向,又往后退了几步。 “闺女……闺女……”边说边看向自己怀里的东西,有些神智不清的模样。 夏挽情突然情绪激动,伸手一把将女人怀里的布包抢了过来,女人伸手来抓,被陆拾弋挡住。 夏挽情打开布包,五六个白生生的馒头还有些余温,她愣愣的看着这些馒头,双手颤抖着抬眼看向女人,眼里不知何时已经包满了泪水。 “你为了这几个馒头就把她卖了,是吗?” 说完,夏挽情将馒头一扔,顾不得女人哭喊的声音,她像发了疯似的冲过来,抓住女人的肩膀,用更大的声音说道:“你把她卖去哪儿了?说啊!卖去哪儿了!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你根本不配做母亲!” 女人根本不理会夏挽情暴走的情绪,挣脱开她的手,跪在地上去捡已经全是灰尘的馒头。 夏挽情又走过来把馒头一个个踩扁,继续问她小女童的下落。 “你说是不说?” 女人见馒头被踩,红了眼朝夏挽情扑过来,被陆拾弋擒住双手,哭得撕心裂肺。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呀!我已经四天没吃饭了!再说……再说妓院的老鸨不会饿死红红的!她说红红长得俊,以后能当上不愁吃喝的头牌,所以我……我……我也舍不得她啊!呜哇!” 夏挽情默默的哭着,从怀里掏出几粒碎银扔在地上,转身朝闹市街这边走去。 红红被老鸨抱进妓院,正大声哭闹着想回去找娘亲,被老鸨一把扔进了水缸,呛了几口水。 “你如今已经是我的人,你娘就算想把你要回去都不行,还做什么梦?既然来了我这里,就要认清事实!” 说完,把刚爬出水缸的红红捉住,让下人带她下去换衣服。 后院的门“砰”的一声被踢开,陆拾弋带着夏挽情走进来。 “哟,怎么还有卖这么漂亮的美人儿的?这是公子的夫人?” 眼看着老鸨走过来还想上手,陆拾弋一把掰过老鸨的手,疼得她直叫唤。夏挽情跑过去,将红红拉过来,抱在怀里。 “我要买走这个丫头。” 老鸨挣脱陆拾弋的控制,轻蔑一笑。 “原来是来砸场子的,来人啊,给我把他们抓起来!” 几个打手眼看着就要围过来,夏挽情按下陆拾弋拔剑的手,脸色阴沉,对老鸨说道:“我不是要砸场子,只不过跟这个女娃有点渊源,不能看着她身陷青楼。刚好我和袁家少尉和安亲王爷也算故交,妈妈看是不是能通融一下?还是说需要我让他们来你这里看看,查查有没有那个官员包了你们这的姑娘没给足银钱,我必定让王爷狠狠的教训他,给妈妈出气。” 老鸨一听袁少尉和安亲王的名头,马上怯了三分,开价五十两,让夏挽情把人领走。 “呵。” 陆拾弋掏出五十两交给老鸨,带着夏挽情和红红离开了妓院。 红红受了惊吓,又浑身湿透,加上身子本就瘦弱,一回到夏府就立刻开始发烧。 夏挽情留苏檀儿在房间里照顾她,自己走出来,坐在院子里发呆。 “掌柜在想什么?” 陆拾弋给夏挽情披上外衫,坐在她身边。 “你看这月亮,无论世间太平还是动乱,人民安康还是挨饿,它都这么亮,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陆拾弋抬头看向夜空:“人情太过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