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衬得此处大漠苍凉。 静水一个人在小帐篷里睡的正熟,数日来难得独处,这种久违的自在让她很快便又进入了梦境。 梦里出现的竟是在车站时候见到的倾世,他脸色苍白一直朝前走着,而漫长的台阶像是永远也下不完,一直延伸入最黑暗的彼端。 她拉住了他的手,想问他要去哪里,他忽然转过身来面向着她,瘦削的脸忽然开始变形为张牙舞爪的怪兽,吓得静水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百般挣扎下,竟醒了。 脸颊边湿湿凉凉的,梦里的倾世已经让她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还是不是同情,亦或也有内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帐外的风声呼啸而过,不知道已经几点了,静水想,这一晚恐怕再难以安眠。 脑海里的混沌还没清晰,耳边却又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这不再是梦,是真实。悉悉索索的,有什么东西正游走于帐内,愈发的近了,爬上薄毯,一点一点的向上、向上,沿着静水身体的轮廓。 这声音说陌生也不陌生,说熟悉也不熟悉,但凡流浪过的孩子都应该知道,是蛇。 静水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瞬间紧绷了,轻轻的抽出薄毯中的左臂,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仰着以左手手指勾住帐篷帘子一点点的掀开着。 月光无遮拦的洒了半帐,静水仍旧不动,头轻抬,视线迅速扫向薄毯之上。 果然,一条蛇已经立起身子,信子悉索的吐进吐出,似乎也在判断着眼前之人是否会是今夜的晚餐。 静水手心的潮湿感愈发强烈,只觉得连呼吸都是危险的,她不能喊,不能动。 远水解不了近渴,由极度的恐惧转为强迫自己稳定下来,拼命的回忆着儿时遇蛇的场景。 可那个时候有承箴,有一群同样可怜的同伴,而现在却只有自己。 蛇继续游着,从静水的腿部、到腹、到腰,电光火石间它忽然的蹿起直扑向静水的面门,而与此同时静水的右手已经迅速的抄了上去,以全身的力量一举捏住了蛇。 她并不确定自己捏住的究竟是不是七寸的位置,可蛇的攻击并未就此停止,蛇头虽不能再动,身子却立即紧紧缠上静水的手臂,冷冷的,如寒冰,如人心…… 扎马驿站自酿的烈酒虽香醇,可陆子漓并没有喝太多,毕竟这里不是陆家的地盘,驿站的口碑再好也不可乱了分寸。 再加上那个舞娘又惹他厌恶,便直接离了席洗漱休息。 其实他睡的并不踏实,恐怕江湖中人也很难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踏实,今夜当然也如此。 即使闭上眼睛脑袋也闲不住,习惯性的把即将会面对的问题、可能会发生的状况又逐一排查了番。 这本就是他的习惯,如今这个习惯却每每迂回到一个纤柔的身影便卡住,那身影倔强、淡然、机敏,看着他的时候……即便是愤怒也会让他觉得有趣,并不反感。 刚要撇清头絮,帐外隐隐的风沙呜咽中忽然夹入了不同的声音,极细微的响动,犹犹豫豫的在帐帘附近徘徊。 陆子漓本能的翻身坐起,与此同时手探入枕下取出象牙柄手/枪推上膛,悄无声息的将身子贴紧帐蓬边壁,只等那声音的下一步举措。 黑暗的帐中,随着帐帘一点点的从外面被掀起透进了微弱的月光,这不是陆子漓的幻觉,果然是有人试图潜入。 这个人动作僵硬缓慢,若“他”是杀手,那么派他来的人未免太小瞧了陆子漓。 不再迟疑,身子跃出,左臂探向来者腰间把“他”箍进怀中,右手上的手/枪已经同时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枪口跟陆子漓的语气一样的冰冷,说着:“什么人?” 其实无需这个“杀手”回应,陆子漓鼻端嗅到的那股熟悉的淡香及臂间柔软的腰肢已经回答了他,是静水。 错愕的挪开枪口,怀里的人颤抖个不停,像是不会动了一般。 陆子漓心下好笑,枪收好,一手揽着静水一手拧亮了帐篷顶上悬着的铜风灯。 昏黄幽暗的光线下,怀里的静水正抬起头看他,柔软的嘴唇红润而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的神情,尤其是那双在陆子漓印象里永远倔强的眸子此刻竟有着让他诧异的、极想朗声大笑的怯意。 她……这是在怕? 陆子漓竟有种不想放开她的感觉,可顺着她的视线再看向她慢慢举起的手臂,薄薄的丝质衣袖上,缠着一条不粗不细的蛇。 这蛇又称漠蛇,是西煌所独有的。 颜色跟黄沙极为接近,毒性大,若被它咬上一口不出一个时辰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