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了钟鼓楼顶楼之时,雨色深处的袁瞻带着七位死士,出现于钟鼓楼八方的位置,震鞘拨刀,速速削断了数桩支撑钟鼓楼重心的基梁。 基梁逐一折裂,钟鼓楼俨若将倾的厦宇,陡地朝南一侧倾斜而去。 比及谢圭璋抵达顶楼,拨开一重沸烈的赤焰,望见女郎跪坐于烈火之中的纤细背影。 谢圭璋觉察有异,一晌劲步行近前,一晌唤道:“阿俪?” 女郎不曾应,恍若未闻。 谢圭璋行至她近前,俯身望定她,沉声道:“赵乐俪?” 四遭的火光,照亮了女郎的面容,她的翦水双眸,空洞而飘渺,容颜褪至庶几是毫无血色。 谢圭璋从未看到过赵乐俪这般容色,她俨若被褫夺了盎然生气的纸偶,孱弱又易碎。 不论他如何呼唤,她仿佛都不曾听见过。 两人所身处的钟鼓楼,庶几成为了一片墙倾楫摧的地方,地面剧烈地朝着下方坍塌,鼓楼往沿江的通明河沉陷而去! 共同坠落的这一刻,谢圭璋牢牢牵住赵乐俪的骨腕,一举将她搂揽入怀。 赵乐俪在沉陷之中,发现眼前这个男子,做了与梦中的少年端王一模一样的事。 她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踏实的怀里,自己的手与他宽实硬韧的手掌,指根紧紧相扣。 为了让她活下来,他宁愿将自己烧成灰烬,撬开那昏晦的长夜。 以血骨铺路,护她鬓角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