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地站了起来,恼羞成怒道:“不劳大夫费心!” 说罢,暗哼一声便走了开,探身看了下锅里煎的那锅药,黑黢黢的。蹙起眉头指着锅问道:“这真是给我解蛊的药?” 见她面上未加掩饰的愠色,宫北舟却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回道:“不然呢?” 他拿了个大大的瓷碗,将锅里那些熬好的药盛了出来,递给宣懿。 “喝吧。” 宣懿伸手接过,移到嘴边却半天没张嘴。 似是察觉到她存有疑虑,宫北舟将她手中的碗夺了过来,利落地喝了一口下肚,面上的神情不住的扭曲了一瞬,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又抬手擦了擦嘴,睨了她一眼道:“放心,这解药没毒。” 这下她终于放了心,这碗黑黢黢的药看着滋味儿就不好,但好歹没毒。 宫北舟又嘱咐她:“这药得大口大口的吞下去,不然苦得很,舌头会麻痹。” 这一点宣懿倒是相信,她闻出来药中有少量的附子,确实是有麻痹的作用。 她侧身端起碗,咕咚咕咚地大口喝着,忽然觉得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喉间顺着滑了下去。 她呛得直咳,身后的宫北舟刚要抬手帮她顺顺气儿,她一把打开了他的手。 “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她掩住嘴,警惕地看向他。 宫北舟努了下嘴,抬眉看了眼屋顶,随意地说道:“可能是药渣之类的。” “大抵是制解药时虫的尸体没捞干净?”他又继续添油加醋, 宣懿只觉得自己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弯下腰想吐出来,却被宫北舟一把拉了住。 “别吐,我熬了两三个时辰呢。” 她两眼一闭,生生地将这股恶心的感觉憋了回去。 见她没将咽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宫北舟在一旁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知道今日她来得这般早便是为了避嫌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来了祝家,倒也不留人,跟她说道:“行了,回去休息休息,下次我要找你来学东西自会联系你。” 宣懿昨夜想了不少事,这位宫大夫的身份也还是疑团莫释。但不管他第一次见自己时说他会算命这事儿是信口胡诌还是确有其事,这祝家的老夫人肯定是信的,而且是十分信任。 兴许可以利用这一点呢。 “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她转过身看他,他已站在灶台前打扫着煎药后的残渣粉末,身侧那扇半开的窗户久违地乍现了一缕晨光,冬日的阳光总是难得。 透过窗子的间隙洒在他那张带着少年气的俊美面庞上,让她恍惚觉得有些雌雄莫辨。 他抬起长眸,美得惊人。不知所云地“嗯?”了一声,面上仍是谦逊温和的模样。 “没什么,之后再说吧。”她飞速收回了目光,转身朝院外走去。 他看了眼在地下放着的挎篮,两步上前,“你的东西,不要了?” “你给祝夫人炖药吃吧!”她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朝外边走去。 身后,他从袖中拿出那只初见时她抵给他的那只白玉簪子,握在手心摩挲了两下,面上满是尽在掌握的笑意。 医馆最里边的屋里有个侧门,连着条小路。 侧门发出紧三下,慢三下的动静,他转身朝里屋走去。 只见走进来了个女人,见了他单边屈膝行礼道:“奴已细细调查过了,顾家那两位,确实没有……行过房。” 他一愣,俊脸上顿时腾起一抹不可置信。回忆起刚才她的反应,心下突然有些了然。 片刻后,他眉心微蹙,不似刚才那般从容。 “知道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