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下,他这才认出来,急忙行了个礼问道:“不知顾夫人今日这么早来府上可有什么事?” “昨日与府上大夫交流了一番祝夫人前些日子的病情,还需调理一番,今日一早便特地带来上好的药材给祝夫人养身子。” 说着,把自己手里挎篮上的盖布翻开给那小厮看。 小厮脖子朝前伸了伸,见真是送药来了,赶紧恭敬道:“顾夫人有心了,请。” 那小厮还想为她引路却被婉拒,他也只好作罢。 见他走远,宣懿又戴上了兜帽,独自一人挎着篮子步履匆匆地朝祝家后院走去。 迈入后院时,天光才刚开始微亮,里边却已飘来了阵阵药味儿。 她站在门前踌躇半天,最终还是敲了几下门。 里面一道熟悉的清越男声传了出来。 “进来吧,门不是坏了吗,没锁。” 屋内之人仿佛完全猜到自己是谁,不由得让宣懿更加胆战心惊。 木门有些年头了,仍像昨日那般发出吱呀的叫声,只是不似昨日夜里那般骇人。 医馆里头一方大锅因熬着药,热气遇了冷腾腾升成白雾四处飘散着,宣懿抬手挥了几下,才看到灶后的男人。 “你来了。” 他手里拿着长长的药勺,抬起眼微笑地看着她,脸上也不显倦容,看上去丝毫没被昨晚发生的事情影响。 宣懿没说话,只是迈着步子走到一旁,将挎篮放到桌上。 那张昨夜抵住她后腰的方桌上。 眼前一霎,闪过昨日夜里两人靠得如此近的画面,她顿了顿,又转而将挎篮放到了一旁的地上,而后自己推门在院外搬了把竹凳进来,在旁边寻了块空地坐下,离那方桌远远儿的。 灶前的男人抬眉看她一眼,嘴角又攀上笑意,继续低头熬着药,开口打趣道:“怎么无精打采,昨夜没睡好?” 这始作俑者倒是好意思开口,她一把拉下头顶的兜帽,杏眼圆睁瞪着他质问道:“我倒想问宫大夫,为什么要给我下蛊。” 他又瞥了她一眼,满脸无辜的模样,理所应当地道:“所以我这不是一大清早地就起来给你煎药了吗。” 闻言宣懿垂眸,瞥了眼锅里的药汤,心中半信半疑,这人将蛊悄无声息地种了上,如今又老老实实地给她解了去?当真是古怪。 他见她不回话,又继续说道:“我跟你说的事儿,你想好了吗?” 宣懿昨日夜里翻来覆去,想了许久,觉得倘若真能够学到些制蛊的本事倒是不亏,只是听他差遣这话,说得太宽泛不敢随便应下。若是他要自己替他做些损人利己的事那定然是不能应允。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昨日在这祝府,顾绛桓与他见了一面后,宣懿总觉得两人之间气氛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没答话,随手从身侧一面立着的药柜中掏了把药材把玩着,又放在鼻底闻一闻,不用经过脑子也能辨得出来,这是淫羊藿,还掺着点鹿茸和丁香,也不知是给谁配的药,身子这么虚。 转念又一想,不愧是祝家,这里边的鹿茸品质极好价格可不便宜。 眸底微转,半晌才回道:“跟你学蛊倒是没问题,但我不会听你差遣做些伤害他人的事情。” 这个“他人”,大抵是指的顾绛桓。 他听出言外之意,不似昨日那般威逼,只是轻笑道:“你倒是个会讲价钱的,没去做些营生倒是屈才了。” 没听出他这话究竟是允还是不允,宣懿壮着胆子探问道:“宫大夫意下如何。” “行。”他回得很干脆。 “以后不必叫我宫大夫了,叫我北舟吧。” 他顿了下,不动声色地挪过目光,落在正低头把玩药材的宣懿身上。 “北方的北,泛舟湖上的舟。” 宣懿对他的名字来由没兴趣,只是兀自摩挲着手里的药材,心里暗地取笑着猜想祝家到底是谁的身子骨这么不硬朗,用这么大补的玩意儿。 昨夜的怆痛也在此时遣散了不少。 见她心有旁骛,他放下手里的长勺缓步走到她跟前。 又瞥了眼她手里拿着的那些药材,不由得暗讽道:“看得这么出神,不如拿回去带给你家侯爷用吧,倒是好东西。” 宣懿闻声,忽然侧抬起眸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将药材丢回了盒子里。 整个卞南城谁不知道侯府这夫妻俩结婚好几日了都未曾圆房,莫不是唯独他一人不知?这话成心是来拿自己当乐子的吧。 还无端端地勾起昨日夜里的伤心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