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那么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其背后的深意却吓得小姑娘即刻叩首。 “陛下,公主和太后娘娘失踪这件事情,奴婢真是不知情的呀,还请陛下明察!” 她大概是真吓到了,磕头也磕得很,只是一两下额头就已经渗出了血。 这小姑娘是个机灵又惜命的,却又胆敢在这件事情上,连着两次为望宁求情。 “殿下还带走了一对九珍鎏金开屏细花钿。” “殿下什么都没带走,可就只带走了那么一对九珍鎏金开屏细花钿呢!” 帝王反复咀嚼着这两句话,因这稚童一般幼稚的话语背后明晃晃带着的求情之意,而心中发笑。 其实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望宁之所以会只带走这一对九珍鎏金开屏细花钿。 一是因为这一对花钿小巧,容易携带;二是因为上面的珍珠不是凡品,出了宫很容易兑换成散银。 仔细想想,望宁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对花钿是他送的,更不会有人有那个胆子跟她讲那花钿的一丝一毫都出自于他之手。 总之,她选择带走那一对花钿,绝不可能有半分是出自于他的原因。 姜衍心中想的明白,可是再抬眼看向水芸时,眼中的凌厉与杀意却还是消减了大半。 她这个有良心的,也不枉望宁如此煞费苦心地保她。 “行了。” 姜衍淡淡开口,挥手止住了她求饶的行为,“将你后腰上的玉佩拿下来。”他说。 水芸这才注意到自己后腰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一块细小的玉佩,是一块简单的水头极足的玉菩萨小像。 她捏在手里低头看着,只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有些反应不过来。 莫名又想到这种水头的玉佩,不是她这样一个普通的宫女会拥有的东西。 况且她刚刚才碰过望宁公主的首饰匣子…… 水芸瞬间惊慌失措,她是奉旨一个人检查的偏殿,倘若在这种事情上出了差错,便是连个给她作证的人都没有了。 “圣上。”水芸瞳孔微张,整个人跪的愈加板正,“这不是奴婢的东西,奴婢没有偷啊!” 姜衍当然知道这不是她的东西,也清楚这不是小姑娘手脚不干净,自己从首饰盒子里拿的。 事实上,两炷香以前,水芸跪在他面前禀报望宁失踪的时候,他就已然注意到她后腰上的玉佩了。 那是一个反手扣的样式,只有第二人才能够系得绳结,自己一个人是绝对完不成的,又系在了本人不易察觉到的后腰。 姜衍哪能不明白望宁的意图,无非就是怕他迁怒,要用这玉佩保全水芸的性命。 她倒是个心善的,新帝在心中暗暗讥讽挖苦,怎么在每个人身上都要用一遍这个玉佩? “交出来自己去刑房领十五板子。” 寿安宫的门被推开,健硕的御林军拖着两个打得半死的男人走了进来,血水顺着他们的脚往下滴,淅淅沥沥了一路。 这才是重头戏,姜衍不愿意再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浪费时间,将那玉佩拿到手里,便让人把她押下去了。 刑房的十五板子怎么算都要比这废了半条命的两个男人所受的惩罚要轻上许多,水芸在心中估计着也只是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程度。 公主毕竟是从她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如此已经算是极为青的处罚了。 因而水芸又连忙跪下磕了一个,唯恐高位上的人改变主意。 水芸和卫东跪在同一条直线上,比起小姑娘的识时务和感恩戴德,已经被打的浑身是血的卫东却显得桀骜许多。 他仰着头与高位上的人对视半晌,看着这人故作冷静自持,突然就咧开嘴笑了。 “卑劣无耻的胡伶之子!”他指着姜衍骂道,“杀父弑兄的人渣!”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他恨不能直接吐姜衍一口唾沫,“你也配!” 多少都顾念着卫国大将军和望宁的名声,卫东连骂人都半藏着半掖着,没有骂个痛快。 既然不能痛快的发泄,卫东骂了几句,便觉得没意思停嘴了。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高位之上身穿乌金冕服的人,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悲戚。 这样的人居然还敢妄想困住他沈府的大小姐,困住堂堂卫国大将军的女儿。 不就是欺负将军早逝,欺负他们沈家没人吗? 要是大将军还活着,简简何至于被此等小人逼到如此地步? 血沫顺着他的嘴角拉丝往下滴,卫东却愈发的猖狂起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