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然。 他看着给年姒玉行大礼的允禟,忽而惊悟:“九弟,你,你骗我?” 允禟没有理会允禩,给年姒玉行完大礼,才说:“皇嫂,臣弟多有得罪了。” “臣弟的罪,隐匿多时,但臣弟也是罪人,终归是要偿还的。先给皇嫂赔罪了。” 年姒玉是真的有点懵。她想到允禟可能是埋着的线,但这根线究竟是怎么埋进去的,一时竟有些想不到了。 似乎有什么隐隐绰绰的细节被她忽略掉了,她觉得自己可以想到的,可一时半会儿竟想不出来了。 “好!” 又有人抚掌大笑,一行人走进来,倒是把皇后齐妃几个又吓着了。 可见进来的为首的人是允祥,后头跟着狼狈的弘昼,还有几个军机处的重臣,众人的心旋即就放下来了。 怡亲王来了,怡亲王来了好啊。证明允禩不能成事了。 允祥进来就笑:“这一出戏好得很。本王看很好啊。在外头瞧了些时候,有八哥这几句话,定罪是尽够了的。” 允祥又认认真真的给年姒玉行大礼,也唤她:“皇嫂方才铿锵有力的几句话,该叫皇兄听见的。回头写折子,臣弟要将这几句话原原本本的写上去。皇兄必定欢喜。” 允禩在允禟跪下时还撑着,允祥一来,他面色立时灰败了。 他早已命人给允祥处隔绝了消息,本来等他们这里事完,允祥都不会知道的。军机处的重臣都被兵丁围住不得出来,弘昀弘历弘昼几个阿哥也是该被困住的。 可如今都出来了。 这还不能明白么?他这是钻了人家的圈套了。 他以为他是十拿九稳。结果人家早就洞察了他,是对他十拿九稳啊。 年姒玉请允祥起身,微微笑道:“十三弟要是再不来,本宫大概就要被八贝勒的人给绑起来了。” 允祥笑道:“皇嫂安心。皇兄临行前嘱咐过,绝不可伤了皇嫂一丝一毫。臣弟不敢的。这是早就安排好的事,就等着允禩行事的。” “只是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臣弟这里外还要去忙。皇嫂宽待,这园子的兵都会退出去,很快皇嫂这边就如常了。” 年姒玉道:“十三弟去忙吧。本宫不留你。” 允祥叫他带来的人,将允禩允禟都带走了。 年姒玉注意到,允禩是被绑着走的。允禟也是被绑着走的。 也就是说,允禟身上确实是有事,不单单只是跟着他们做了个圈套那么简单的。 允祥要带着人走,瞧见站在旁边的弘昼,笑了一笑,望着年姒玉道:“皇嫂请个太医给他瞧瞧。” “五阿哥胆子真大,也是真的担心皇嫂与他额娘。二阿哥四阿哥都被关在一处呢,偏他不要命了似的往外冲,说是不能让贵妃娘娘和额娘出事。得把弟弟妹妹都护好。护卫的刀都叫他抢去了。宫里也不全是我们的人,还有西北的兵。” “要不是被我手底下的参将遇见了,这孩子就真的杀出去了。我带着他来的。就安置在园子里。回头外头如常了,再叫他回去吧。二阿哥四阿哥都还在宫中,他们没叫冲出来,不敢跟五阿哥似的不要命,也怕被误伤了,就叫绑了,这会儿已安置妥当了。” 允祥忙得很,说完这话就走了。 呼啦啦一群人都出去了。 弘昼慢慢走到裕嫔跟前,将他额娘扶起来。 路上允祥和他说了几句,弘昼才晓得这兵变是皇阿玛知晓的,也是个圈套,不是北京城真的陷落了,弘昼这才安了心。 年姒玉让魏紫去请太医来给弘昼看看伤。 他身上都是皮外伤,皮肉之伤,没有伤到筋骨,真是万幸。 园子里的兵很快就退出去了,一切恢复如常,年姒玉调/教出来的人自然都是干脆利落的,这园子里也没有被破坏些什么。 太医来的很快,慢慢查过弘昼的身子,言说五阿哥没有大碍,而后给五阿哥处理过伤口后,就退下了。 魏紫过来耳语几句,年姒玉知道福惠纯恪,七阿哥还有几位公主那里都是安然无恙的,她也就放心了。 她瞧皇后和齐妃,都是惊魂未定的模样。 钮祜禄氏倒是还稳得住。裕嫔有儿子陪着,现在的脸色也好多了。 年姒玉现在丝毫不让皇后,坐在那儿,目光也只落在皇后一人身上。 她说:“怡亲王没有提皇上。可说了,这事儿是和皇上商议好的。骗了八贝勒,只为叫他动手。” “皇上必定安然无恙。皇后方才口口声声说让本宫假传圣旨,要在三位阿哥里头挑一位出来做皇帝的事,本宫会如实转告给皇上的。方才言语,本宫一字不落都会说。皇后娘娘该好好想一想,待皇上回来,你如何交代?又如何解释?” 皇后脸色更差,手都捂上心口了。 年姒玉瞧着就知道,乌拉那拉氏怕是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 她道:“田嬷嬷带皇后回去歇着吧。皇后身子不好,该好好养病。这段时日,就什么都不必再管了。” 皇后没有反驳她的话。皇后已疼的冷汗大出,看样子是支撑不住了。 田嬷嬷忙叫宫女太监们一道,将皇后带走了。 年姒玉也不苛待皇后,立时传了话,叫太医去四宜书屋候着,给皇后瞧病。 皇后走了,年姒玉才看向齐妃和钮祜禄氏:“你们今日也都受了惊吓。此番已无甚大事了,你们也回去歇着吧。弘昀和弘历若好了,也会去你们那里请安,怡亲王不会伤着他们的。” 齐妃巴不得快回去,哪怕脚软的很,也赶忙走了。 钮祜禄氏紧随其后,也跟着走了。 年姒玉再看向裕嫔弘昼母子时,目光柔和了许多。 弘昼这才说:“娘娘莫担心。十三叔与儿臣说了,皇阿玛无恙。已从南京回来了。南京事了。只不知要何时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