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树忽然改口,态度模棱两可,殿中再也没有卫士敢上来。 史弥远面色阴沉,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的顶头上司被痛殴,下属不吭一声。看起来,今日的情形有些不妙。 “几位执政大臣,好好看清楚了!” 赵竑不再犹豫,走到前面几位参知政事们面前,手拿遗诏,面向了众人,就要打开。 这些“四木”们,墙头草,绝不会轻易站队,也只有威逼恫吓,让他们首先开口。 “赵竑,大言不惭!休要在这里蛊惑人心,那里有遗诏,分明是矫诏!” 殿中一片寂静,御史中丞黑胖子梁成大,突然冒出一句狠话来。 “梁成大,闭上你的狗嘴!” 赵竑怒喝一声,走了过去,在梁成大面前打开了遗诏。 “梁成大,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看看这是不是先帝的亲笔遗诏?指鹿为马,颠倒黑白,那可是欺君之罪,株连九族!不要信口雌黄,落个凌迟处死!” 这个奸臣里的狠角色,要让他第一个闭嘴。 梁成大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遗诏,脸色煞白,瑟瑟发抖,再也不敢言语。 遗诏再也清楚不过,先帝笔迹,让赵竑继位大统,为大宋新帝。 不用说,史相史弥远手中的遗诏,肯定是假的了! “宣相公,你可要看好了。先帝的笔迹,你再也清楚不过!” 梁成大不敢吭气,赵竑举着遗诏,放在参知政事宣缯面前,面色凝重。 这位史弥远的亲家,不会为史弥远死撑到底吧? “诸位大臣,那是“矫诏”,诸卿不可轻信啊!” 宣缯刚开始观看,杨桂枝尖细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响起。 “皇后,你的话太多了!省省吧!” 赵竑冷冷一笑。这个强势的精明强干的愚妇,还在为自己的面子负隅顽抗。 “皇后,微臣看的清楚,那的确是先帝遗诏。先帝让太子殿下即位大统,太子殿下,现在已经是我大宋的天子了!” 冯树大声说道,第一个给赵竑站队。 赵竑暗暗点头。还是这些武官果敢狠绝,知道当机立断。 反观这些文臣,个个八面玲珑,想左右逢源。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煌煌士大夫,真是让他失望! “……太子赵竑,文韬武略,秉性淳厚,恭俭仁孝,朕深慰之。朕顺应天意,赵竑继任大统,继朕登基,继皇帝位……嘉定十六年八月初四……” 资政殿学士,同知枢密院事,参知政事宣缯,这位史弥远的儿女亲家,毫不理会杨桂枝的警告,颤声读了出来。 “这真是先帝的......亲笔遗诏啊!” 宣缯的话语听在耳中,赵竑暗暗松了口气。 这家伙,还有一份做人的良心。 最坚固的堡垒,终于从内部开始瓦解了。 “胡相公,你也要看清楚了,千万别犯糊涂!篡立之事,后果很严重,自己掂量吧!” 赵竑走到另一个参知政事胡榘面前,遗诏赫然在目。 “殿下,臣看得清楚!真是先帝亲笔,要太子赵竑即皇帝位!” 参知政事兼兵部尚书胡榘气定神闲,大声说道,生怕人听不清楚。 大宋官家赵扩的字迹,他还是认得清楚。 “薛相公,仔细看,你只有一次机会!” 走到薛极面前,赵竑的目光变的冷厉。 “薛相,千万不要乱说!” 史弥远的声音匆忙响起,带着恐慌。 “这……这确是先帝遗诏!史相,你那份遗诏是真的吗?是不是先帝……弄错了?” 赵竑冷冷一笑,薛极打了一个哆嗦,差点摔倒。 赵竑冷冷看了一眼薛极,收回目光。 这个墙头草,事到如今,还在和稀泥。 不过,有他一句“遗诏是真的”,就已经足够了。 这几人虽是执政,但都是墙头草,朝政上以史弥远马首是瞻。这会在赵竑“欺君罔上、株连九族”和真继位遗诏的压力下,开始优柔寡断,和起稀泥来。 自皇帝驾崩,被史弥远急宣入殿,到一份份圣旨宣读下来,他们便已经心知肚明,这是一场矫诏篡立的假戏了。 “都看清楚了,诸位臣僚,看这是不是先帝遗诏?” 赵竑张开遗诏,从前向后,由左向右,一一展示,所到之处,一片惊呼和诧异。 “妖言惑众!你这是矫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