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姑姑也很是难受,毕竟是一条人命。”顾锦婳轻叹了声。
此言一出,宋青山眼眸中很快闪过一抹厉色,抿起唇,一言不发将人领进了宅院里。
顾锦婳瞧着,院子里面连个洒扫丫鬟都没有,以往顾青玉的身边,可是丫鬟婆子跟着一大群人。
看来这次宋青山是铁了心要惩治她。
“你先进去看你姑姑吧,午时留下用个午膳。”宋青山道。
顾锦婳笑笑,“姑姑身子不适,我就不添麻烦了,看了姑姑我就走了。”
宋青山这伪装的本事跟宋尚书学了个十成十,到底是一脉相承,祖孙三代都是极其会伪装的小人。
说着话,管家走来,打断了宋青山将要说的话,俯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顾锦婳听得真切,但也隐隐听见了大小姐几个字。
找到了宋锦心了?顾锦婳看了眼今姝。
今姝笑着眨眨眼。
顾锦婳没再停留,转身走进院子里。
“你们两个就守在这里吧。”
屋中人许是听见了她的声音,突然一声脆响传出,像是茶杯摔碎的声音。
顾锦婳回神,伸手推开了房门。
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循着干净的地走过去。
顾青玉一脸病容地躺在床上,几日不见,憔悴了许多,珠钗发饰尽数拆下,披头散发的靠在床头,冷笑着看她,“顾锦婳,你得意了?”
得意?
顾锦婳勾唇,她大抵要亲眼见到顾青玉死才会真正笑出来。
“得意不是我,该是姑姑才对。”
顾青玉怒目圆睁,“你存心来看我笑话的?”
“怎么会,我今日是特地来探望姑姑的,姑姑能耐大,害死了别人的孩子,也只是被禁足了几日,可周姨娘已成形的孩子就这样没了,真是叫人可惜。”
“可惜什么,生来就是孽障,早死早托生!”顾青玉咬牙切齿,“别以为我不知道周清是你找来故意对付我的,我告诉你,周清手段再高明,她现在也跟宋青山离了心了,再过几个月就是个不受宠的姨娘,没了宋青山的庇护,她算什么!”
“是吗?”
顾锦婳淡淡一笑,双眸泛着幽深的光,“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姑父似乎很是在意这个孩子呢。”
“眼下,就连宋锦心都给找回来了,你说,最先被放弃的人会是谁?”
“是你说的?”顾青玉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因起伏太大,大口大口喘着气,“你怎么会知道心儿藏在哪!”
“姑父好歹也是朝中官员,他再不济找一个人的能耐还是有的,姑姑如此看不上他,当初为何又嫁给他呢?”
“你们害死这个孩子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日后姑父会如何对你们吗?”
“周清怀胎十月,已经成型的胎儿还未见世就没了气息,孩子何错之有,她又何错之有?”
“顾锦婳,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顾青玉濒临崩溃,趴在床上如丧家之犬一般,狰狞的面容好像有她当初的影子。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躺在床上的人也换了对象。
“不干什么,替天行道。”
顾锦婳冷漠落下这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是顾青玉气急了的怒骂声,走出院门声音渐渐小去。
“小姐,宋锦心被关进了祠堂。”今姝压低了声音说道。
“宋青山呢?”顾锦婳问。
“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被人寻出去了。”今姝说着,把人往周清的院子里领。
顾锦婳知道,今姝这是做好了安排,不会被宋家人看见。
三人走进周清的小院,院子比想象中的要热闹一些。
程野夫妇都在,俩人看着比前些日子要憔悴一些。
顾锦婳忽一出现在他们面前,两人都愣住了。
“大小姐?”程野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往着顾锦婳身后看了看,见没人跟着,这才放心。
“我来看一看周清,程叔程婶儿你们辛苦了。”
程婶抹了把眼泪,“我们倒不算什么,只是清儿她毕竟没了孩子一时半会儿缓和不过来。”
“宋青山这些日子对她如何?”
程婶道,“也还算贴心,好吃的好用的尽数往这院子里搬,只是周清她想不明白啊,人也不肯进,东西也不肯收,我反而有些担心这两人会因为这件事情离了心。”
顾锦婳想,程婶的担心大抵是多余的。
周清之前走的每一步路,都不是胡来的。
“我先进去看一看她。”
顾锦婳松开了程婶的手,抬脚走进厢房。
屋中燃着香,味道很是清雅。
周清还在床上坐小月,抹额护着头,脸色苍白,人也憔悴了许多。
“大小姐。”周清抬眼见顾锦婳,就要起身,被顾锦婳拦了下来。
“你躺好吧。”
顾锦婳坐在床前,握着她冰凉的手,“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除了放下,别无选择了,否则这孩子的牺牲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怎会不知道。”
周清眼圈通红,将脸扭到一旁,“我以为我把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