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婳笑了,“缘分使然,我还是来了。”
若不是偶然发现侯府的地宫,只怕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我就说侯夫人的安排不妥当,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迟暮笑道。
顾锦婳挑眉,看着他,“我爹娘还跟你们交代什么了吗?”
“我们三人的使命就是保护你,除此之外侯夫人没有任何嘱咐。”林执道。
顾锦婳闻言,有些难受,爹娘的良苦用心,她竟然到今日才知道。
“我爹娘被困都城一事,听潮阁调查了多少?”顾锦婳又问。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侯爷侯夫人被困都城一事被上一任长老们下令不准调查,怕打扰到他们的亡灵,所以听潮阁上下没有调查过此事。”林执道。
“如果我现在想要重启调查,你们三人可愿意?”顾锦婳握了握拳,一字一句地问。
三人互相对视,迟暮邪魅一笑,将手中玉牌啪的一声放在桌上,“我早就想调查了,既然阁主吩咐了,那我不敢不从啊。”
“你疯了?”今姝拉了拉迟暮的袖子,瞪了他一眼,“老长老临终前吩咐过不准调查此事了。”
“你不也说了那是临终前,人都死了,他还能管的住我?再说了,现在是阁主想要调查,不是我,我只是听阁主的话而已。”迟暮说着,冲顾锦婳笑了笑。
顾锦婳淡淡一笑,“好。”
她又看向今姝和林执,“二位长老,你们怎么看?”
“我……”今姝摸了摸鼻子,哎呀了声,不情不愿地把玉牌放下,“我跟老长老发过誓的,要听他的话的,但阁主既然说了,我就不能不从,我也跟你们一起调查。”
“该你了?”迟暮踢了踢林执的凳子。
“我不去。”林执面色沉郁,表情十分严肃认真。
“事情已过一年,饶是想要调查,所存证据只怕也已经被销毁了,你们现在与其做无用功,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复仇吧。”
“复仇?”顾锦婳静静看着林执,“就算是要复仇,也要找对仇人吧,难道要杀光了裴氏的人?”
“裴氏罪无可恕,为何不能灭族?灭族的事情他们做的还少吗?为何我们不能手握屠刀?”林执怒道。
“手握屠刀,杀尽了裴家人,死去的人就能复活吗?爹娘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就不会将听潮阁的事情隐藏至今不告诉我。”顾锦婳咬了咬牙,她深知与裴家人固然有一场厮杀,但她绝不会像这样屠杀所有裴姓人。
“我初到京城时,便听闻阁主与玖王爷走得很是亲近,原先只是保佑怀疑的心思,眼下看来果真如此,怪不得阁主久久不来,更不愿提及复仇一事,原是存了私心的。”林执看了顾锦婳一眼,沉沉地道,眼底满是失望。
“林执,说什么呢!”迟暮瞪了他一眼,又看向顾锦婳,“阁主,莫要见怪,他一根筋。”
“阁主,您真的不打算替侯爷,侯夫人,还有许多无辜枉死的人报仇吗?”林执抬起头,再次询问。
顾锦婳静静看着他,面上拢上了一层寒霜,“我何时说过不报仇了?”
“我若是不愿报仇,如何叫你们重新调查此事,我只是不愿意错杀无辜的人。”
“何为无辜,只要身上淌着裴家人的血,他就不无辜!”林执一拍桌子起身走向屏风后。
而他离开后,方才手掌拍下的地方,赫然放着一枚玉佩。
顾锦婳拿起来看了看,与迟暮和今姝不同,林执这是要辞任的意思。
“阁主,他父兄和妹妹全部死在了那座城里,世上独留他一人,他对裴家人的恨,远比我们要大许多。”今姝道。
“是啊,我和今姝本就是孤子,侥幸被侯夫人捡到培养,林执不一样,他有家人,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死在了眼前,所以他对裴家人的恨意不比任何人少。”迟暮道。
顾锦婳看向那扇屏风,轻轻叹了声,“他是想杀光裴家人,夺了这江山吗?”
“您是霸星,莫说是裴氏江山,只要您想,一统天下又何妨?”今姝道。
顾锦婳笑了,“霸星有何厉害?”
顾锦婳摊开手,“手无缚鸡之力,病弱之躯,在京城屡次遭人暗算,处处仰仗玖王爷,这样的人能是霸星?”
“不会啊。”
迟暮猛地抓住顾锦婳的手,给她号脉,“夫人说你自幼就修炼天罡经,眼下十余年,你的内经心法应当在今姝之上,为何会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我也不知道。”
顾锦婳摊开手任他查验,她脑海中根本没有修炼天罡经的记忆,难道是重生一世,记忆乱了?
“你心脉处的确有一处瘀堵,将内功心法全打散了,此刻真气在体内乱窜。”
迟暮脸色越来越难看,时而皱眉,时而舒展开。
“你修炼天罡经,真气散开乃走火入魔之兆,按理活不过三日,但你的那些真心却有被压制的迹象,有人在救你。”迟暮猛地抬头看向顾锦婳。
顾锦婳仔细回想,“我只吃过丹生子给我的药。”
“丹生子?”
迟暮和今姝同时开口,两人均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