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凛闻言,愣了下,略微迟疑,甩了下缰绳,马车开动缓缓朝着城南走去。
爹娘当年想必是察觉到了皇上的心思,否则以爹爹那个一根筋的性子,是绝对不会为自己留有后路的,估计这事也是她娘和姑姑一手操办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听着街上的叫卖声逐渐变少,顾锦婳掀开车帘,入目便是冷清的长街,零散几个小贩提着提篮站在街上吆喝。
写着华林酒铺的木匾就在不远处,字迹飘逸俊秀。
马车稳稳停下,习凛守在马车旁,伸手拉开车帘,“小姐,到了。”
顾锦婳嗯了声,“你寻个地方等我,我去去就回。”
习凛应声,木着脸将马车牵到一旁路口。
顾锦婳走进酒馆,铺子里没有食客,只有那柜台后头站着一个老者。
“孙先生。”顾锦婳不忘连娘子的嘱咐。
被成孙先生的人抬眼看了看顾锦婳,有那么一瞬,眼底闪过了一抹喜悦。
顾锦婳对这种眼神极为熟悉,自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后,见到的每一个与当年的事情有关的人,都是用这种含有期盼和惊喜的眼神看她。
“是顾小姐吧。”孙先生从柜台后面走出,神情举止十分恭敬。
顾锦婳点点头,“是我。”
“顾小姐请随我来。”
孙先生眼底透着浓浓的欣喜,转身带路时候,顾锦婳才发现他一条腿竟是瘸着的,可尽管如此也丝毫不影响他健步如飞,看样子倒像是个习武之人。
酒铺看着不大,却如望春楼里丹生子的住处一样别有洞天,顾锦婳跟在孙先生身后,走过狭窄的过道,再一转弯便上了木梯。
“顾小姐小心。”孙先生走在前面还不忘回头去看顾锦婳。
顾锦婳嗯了声,手扶着栏杆,朝着上面看去。
到了上面,才发现这里竟有几间雅致的厢房。
孙先生走到其中一扇门前,抬手敲了三下,随后又快速敲了两下。
三长两短,对暗号呢?
顾锦婳挑眉,束手在背后,静静等着。
很快,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却不见有人开门。
顾锦婳好奇地看过去,屋中空无一人,她不解地看着孙先生,“人呢?”
孙先生闻言,解释道,“顾小姐,您进去后,便知道了。”
顾锦婳闻言,倒是没有犹豫,抬脚走了进去。
刚跨过门槛,身后房门就被孙先生拉上了,顾锦婳环顾四周,也没见着人影,她皱了皱眉。
“听潮阁的人都这么喜欢装神弄鬼?”
话音落下,屏风后传来一声轻笑。
紧接着,屏风转动,一美艳女子走出,她施施然走到顾锦婳的面前停下,“见过阁主。”
顾锦婳知道自己拿到听潮阁的令牌,就是听潮阁的阁主了,眼前女子打量着她,她同样也在打量着眼前人。
“听姑姑说,听潮阁有三位长老,还有两人呢?”
女子笑了笑,轻轻拉住顾锦婳的胳膊,“他们两个打赌你今日会不会过来呢,结果林执输了,现在正被迟暮讨要银子呢。”
“林执?”
“嗯,他是听潮阁的大长老,是个狠人,千万不要得罪他。”女子笑道。
“迟暮呢?”顾锦婳默默将这件事情记在心里,又问。
“他是听潮阁的二长老,主要负责天下暗桩,俗称知天下事的百晓生。”女子又道。
“那你呢?”
“阁主叫我今姝就好,我勉强算是三长老。”
“你负责做什么?”顾锦婳看着她,没有想到听潮阁的势力竟然这么大。
爹娘当年想必也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奈何还是敌不过皇上。
“听潮阁遍布天下的生意都是我来负责。”今姝笑着道。
“点石成金你知道吧,她就是这么一个财神爷。”一道清朗的男声从屏风后传出,紧接着顾锦婳便见一俊俏男子走出来,男子一身云缎锦衣,唇瓣含笑,五官俊美,折扇摆动间,难掩贵气风流。
“想必这位就是迟暮吧?”顾锦婳看着今姝问。
今姝含笑点头,“阁主慧眼。”
“林执呢?”顾锦婳又往屏风后看了一眼。
“他啊,被我坑了五百两银子,这会儿正肉疼呢。”
迟暮话音落下,屏风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去你的。”
男子五官俊朗,面若冠玉,一双眼眸如寒星般,周身笼罩着浓郁的肃杀之气。
“阁主,我是林执。”林执上前,定定看着顾锦婳,微微蹙了下眉。
那目光看起来似乎对顾锦婳很是不满意,顾锦婳也能感觉得到,她面不改色地转身坐下,“都坐吧。”
她落座后,三人才跟着坐下。
顾锦婳唇角勾了勾,这三人虽然还看不上她,但对她很是敬重,想必都是因为那块令牌的原因。
“听潮阁建立多久了?”顾锦婳问。
她看着林执,林执闻言,道,“自您出生那日开始到如今。”
“十五年?”顾锦婳吸了口凉气。
“那你们?”顾锦婳不解,看着眼前三人,也就林执看起来成熟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