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显然是，做不到。 做事情总得要个平台，五品的极限也就在这里，能够经常出入朱由校的乾清宫，叶金渃还是头一份。 即便是内阁之人，都未必能够如此频繁。 这也代表不了叶金渃的权力有多大，只能说他现在较为“受宠”而已。 即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又有着沈炼作为朝中靠山，前途已是不可限量，哪怕是官职高于他的人碰见，也是很懂事的行礼。 不管在什么时代，顶尖的统治者往往都具有光环效应，能够与其沾边，都能获得以前从未感受到的感觉。 在太医院任职以来，被别人尊崇的感觉，的确让叶金渃很是享受，但也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可太过沉浸于权力之中。 否则，就是下一个丰平。 追寻权力的同时，又不能丢失本心，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挑战。 沈炼无法保证，一众心腹能够永远保持“为国为民”的纯粹，但可以保证在自己还有心力的时候，新政改制绝不会沦为士大夫集团及豪强劣绅的工具。 叶金渃毕恭毕敬道：“下官谨记尚书大人教诲。” “东林书院建立之初，他们非常纯 粹，也是为了齐家治国平天下，但自打天启初年东林党人进入朝堂之后，在权力与诸多利益的纠缠之下，他们所排斥的党同伐异反而被自己给利用起来，和阉党之间的剧烈争斗由此展开，并且还没得到一个良好的结果。” “其中有个较为关键的因素，人心。” “东林党一直都没能真正把握人心与方向，而是太过急切求成，最初的顾宪成也好，后来的叶向高也罢，本事都大差不差，很多事情做都不如阉党，这也是他们被弃用的结果。若是魏忠贤没有异心，安安稳稳的替陛下做着脏事，东林党人永远都不可能有着出头的机会！” 魏忠贤之所以会被扳倒，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和客氏勾结，试图威胁到皇权统治。 可这不是东汉末期，而是大明朝，一个皇帝集权近乎巅峰的时代。 魏忠贤错了，东林党也错了，在这个时代下，结党用来营私就是极为错误的方向，而是要反过来利用皇帝集权的优势，来做到以往做不到的事情。 他们做不到，不代表沈炼做不到！ 新政改制，即是一个最为完美的契机。 叶金渃表示出疑惑，问道 ：“东林党不是自诩清流，依靠这般伪君子模样，他们难道还没有把握住人心吗？” “伪君子始终是伪君子，他们口头上说着党同伐异，却在和阉党党争期间，将齐、楚、浙党全部排挤，认为大明朝堂上的所有官吏，都必须要是东林党人，还要把东林书院的讲学给奉为圭臬，这种做法不是找死是什么？” “不得不说，那帮伪君子运气太好，正好撞到了大明朝内外积困的时候，才允许他们才朝堂上蹦跶。” “要换在洪武皇帝或者永乐皇帝手上，剥皮萱草都不为过！” 沈炼对于现在绝大部分东林党人，心中可谓是半点好感都没有。 以往，像叶金渃这种接触不到朝廷中枢的人，还会对其抱有希望，但随着距离拉近，也就能逐渐看清对方的真正面目。 单从私心来讲，并不愿意前去给朱国祯治病，即便要去，也会让这家伙死的极为痛苦。 可是现在身份和地位不一样，做事情也不能凭着个人喜好，而是要考虑到全局影响。 拜别沈炼过后，在司礼监秉笔太监的李亭带领下，乌泱泱一大帮人来到了朱家府邸。 家族中的年 轻一辈都聚集在院中，个个忧心忡忡。 不少人靠着朱国祯的关系，经商或者入仕，一路走来都是风调雨顺，现在朱国祯面临死境，他们又如何能不担心？ 平日里，也以东林书院的学生自居，看到拜访之人有着宫中太监，眼里有着藏不住的厌恶。 秉笔太监李亭朝着众人拱手作揖。 “诸位朱家俊秀，在下奉陛下口谕，带着些礼物前来拜访朱阁老。太医院的叶院使也来了，顺便来替朱阁老再来复诊一番。” 对于李亭，这个朱家人自然是不待见，可对叶金渃就不同了。 朱国祯病倒之后，许多医师都束手无策，甚至更是让朱家人准备后事，主要还是因为他年纪太大了，什么良药喝进去都难以起到作用。 唯独叶金渃带来的汤药，却是让朱国祯有了明显好转。 昨日水米未进，今日顿感神清气爽，早晨还吃了不少东西。 连朱国祯本人都对叶金渃称赞数句，顺带还把沈炼给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