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上首辅位置的人都不简单，多年经营之下，朱国祯的门生故吏遍布朝野，纵然都以东林党人自居，却都只认同这位朱阁老。 首辅交替之际，哪怕控制的再平稳，朝中都会出现不同规模的动荡。 朱由校暂时不想让朱国祯去见阎王。 起码，在他死之前，榨干最后一丝可以利用的价值。 叶金渃不明所以地问道：“陛下，朱国祯早些死了，对您不是更有利吗？” “这好像和你们太医院无关吧？”朱国祯说。 “是……是微臣多言了。” 太医院有着本身职责，念在叶金渃良善，医术又较为高明，朱由校不想把他扯进朝堂即将发生的风暴之中。 朱国祯已是风中残烛，如果不施加任何手段，最多不超过一个月内就得殡天。 用药的话，兴许能让他在临死之前，过的能够舒服一些！ 朱由校在接下来的言语中，意味深长地叮嘱道：“叶院使，为朱国祯问诊之时，别打着朕的旗号，可以借由沈炼的名义前去探望。” “微臣遵旨。”叶金渃唯唯诺诺道。 此举，无非就是想让朱国祯记得沈炼的恩情，在他最后弥留的这段时间里还能过得 舒服一些。 有些时候，看似不经意的善意，或许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与人交恶，不如与人为善，这句话还是有着道理的！ 仁义向来是评判道德高度的标准之一，朱由校让出好名声给沈炼，也是想让他知道，皇帝不与臣子争功。 要换做其他皇帝，依照你沈炼的行事风格，可就没你的好日子了。 以前对沈炼还是半信半疑，现在朱由校给予全部信任。 说的夸张些，哪怕沈炼和自己后宫嫔妃待了一晚上，他都相信这家伙是清白的。 因为有个重要原因，其他臣子，没有沈炼如此好用。 不管是脏事还是明面上的事情，都能替朱由校处理的干干净净，还能够真正解决掉问题。 这种臣子，或许是上天赐给大明的瑰宝。 叶金渃正打算告退，朱由校忽然叫住他，问道：“叶院使，前些天你送来的药，当真要三个月只能服用一次吗？” 好几天下来，药物所带来的感觉，让朱由校流连忘返。 叶金渃苦笑道：“陛下，是药三分毒，您也知道药效有多么猛烈，频繁服用必伤龙体，与其借助药物，陛下不如抽些时间养养心境和体魄， 兴许还能做到延年益寿呢。” 医术高明的医师，对于药物的理解有个共同点，那便是药物是在透支人体本来的恢复能力，又会伤及本身的五脏六腑，还会影响心神。 很多疾病，只要症状不是太猛，通过膳食调养和心境状态基本上都能做到痊愈。 朱由校神色上有着藏不住的失落，而叶金渃给他提出的建议，明面上是听了，但平日里却不遵照执行。 仍旧我行我素，白日和苏柳在一起钻研木工，晚上则在床上颠鸾倒凤。 叶金渃也很是无奈，只能定期开些温养的药物，至少能保证朱由校亏虚的不是那么厉害。 “行了，你退下吧，按照吩咐办事。” “微臣遵旨。” 叶金渃的劝诫明显起到了效果，毕竟服下的是虎狼之药，朱由校也不敢继续为了一时的快感而拖垮整个身体。 只是药效彻底消失过后，夜间总是会显得力不从心。 即便如此，朱由校仍是不肯对苏柳罢休！ 皇帝私事，有眼力见的人都不会过多劝阻，叶金渃更不会每次都提，该用药时自会用药。 回到太医院过后，叶金渃回忆着朱国祯的病情。 那老东西，其实就是年 迈体弱，再加上被靠边站之后急火攻心，气血有些逆流，五脏气脉不顺，久而久之则会殃及性命。 俗话说，气死人，是有着极大可能在现实当中发生的。 尤其是对那些年迈老者，亦或者五脏六腑有着暗性疾病的人，说几句话就有可能让其丢半条命，与他们本身心境不稳也有着关联。 叶金渃先开了几服药，没有前往朱国祯府邸，而是来到吏部向沈炼告知情况。 沈炼淡笑道：“陛下说的没错，朱国祯这么快如果就死了，韩爌的就能够轻而易举再度入阁，虽然这个结果无法改变，但我们可以影响过程。朱国祯最好能多活一阵子，那样韩爌就会愈发心急，会不断策动御史言官攻讦朱国祯，以导致东林党内部分裂成两股派系，他们互相争斗内耗，于皇权有利，于我们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