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有些话本不该由我来讲,你做过锦衣卫,比我清楚魏公公同江南富商之间的那些恩怨。” 熊廷弼苦口婆心道:“东林党都清高自持,可红丸案后,东林党内部也有了分裂,浙江党派不就是被搞垮了吗?” “没错,魏忠贤就是在红丸案后开始逐渐掌握权利的,将东林党排挤的那些官员都收拢的。”沈炼当然一清二楚。 在崇祯上位之后还未红丸案发难了。 以至于原本魏忠贤力保的浙首领方从哲等人最终还是被当成了罪人。 崇祯等位之前,魏忠贤自然要为加入到麾下的肱骨之臣撑腰,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方从哲翻案,给浙党这些人正名。 叶向高这样的东林党人确实主张调和党派之间的矛盾,希望能够和平相处,共存于朝堂,从而来维护大明朝的进步,尽可能的避免纷争。 但东林党也存在激进派,就是利益捆绑严重的那波人,不可能轻易让权让利,注定要徇私舞弊,肃清一切敌人。 沈炼在来辽东前,叶向高曾点拨过他,而且杨涟从叶向高手里拿到了接力棒,也是希望调和与阉党的矛盾,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支持熊廷弼。 从魏忠贤口中沈炼曾德志 杨涟其实暗中拉拢过方从哲,可惜这人有些游移不定,既不想要得罪魏忠贤,又怕东林党再将矛头对准他,所以出事后请罪辞官。 “现在江南税收本就是老大难的问题,很多问题都在观望中,尤其是像我们这样在东林党和阉党之间游移不定的人,才更要小心谨慎,你就不怕魏忠贤因此事怪罪你?”熊廷弼问。 他知道当初囹圄之灾能够全身而退,是源于东林党和沈炼暗中的谋划。 沈炼说道:“其实从我开始恢复关内的贸易,在俞镇建立互市,将蒙古、朝鲜等少数民族吸引来,这一点就触动了江南的利益。” “那些徽、晋、豫商在军务采买上拥有优先权,还作为辽东的官商,在我十年内的垄断权拍卖里大显身手,我就和江南的商贾结了怨恨。” 沈炼分析道:“你是担心王戎的舅舅虽然不是浙江布政司,但他捞个副总督做是迟早的事情,我打王戎这件事情始终是个把柄。” “没错,你或许可以在王戎舅舅那边功成身退,但魏忠贤魏公公呢?他还指望着江南捞钱呢。”熊廷弼说道。 总之王戎如何处置成了最棘手的问题,放的早不合适,放的晚又容易生变 。 熊廷弼是真的头疼,他知道这是症结,但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个症结。 等沈炼送走熊廷弼之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此时还没有闹大,又是年关,既然王戎没讨到什么便宜,不如见好就收,也算是买给魏忠贤个面子。 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若真是仗着王戎签字画押的供词,和那些证据立案调查,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 沈炼左思右想,还是提笔给魏忠贤写了密信,将王戎欺辱他妹子的事情渲染了一番,又提及魏忠贤和江南那帮人的利益关系,所以他很识趣,简单收拾了王戎一顿,算是替妹妹出口气,旋即就安排人护送王戎回江南。 这封信也算是为后续沈炼离开辽东做了铺垫,这一举动带来的绝不是指单纯的好与坏,利与弊。 —— 魏忠贤这边收到沈炼的密信时,已是百官宴之后的事情了,今年给魏忠贤上贡的官员可不少,他心情大好,对于沈炼提到的事情,也没太追究。 反倒是魏广微对沈炼有些看法:“九千岁,这沈炼如今去了辽东,翅膀是越来越硬了,明知道您痛江南富绅之间的关系,还针对王戎,他那妹妹不过是昔日的邻居吧了, 要我说,指不定是沈炼和陈家姐妹有一腿呢。” “这话就有失偏颇了。”田吉发表意见:“当初沈炼的肥皂厂可都是陈家姐妹帮着打点细节的,沈炼于公于私都要照顾的。” “九千岁应该也记得,沈炼去辽东大凌河城时,可就带着两姐妹呢,当初程裕的案子咱们心里最清楚了,这个陈圆圆是扳倒程裕的关键一环,说不定也是沈炼安排的。” 魏忠贤点了点头觉得有点道理。 此时素来对沈炼颇有微词的崔应元也开口了:“九千岁,小的作为锦衣卫的指挥,认为沈炼如今名义上不再是锦衣卫了,可可他遇事儿能第一时间如实汇报,还是有点良心的,不如等王戎回去自后,看江南那边是什么态度,再追究定夺也不迟。” “也好,那就再等等吧。”魏忠贤点头说道。 在他看来审理按照和个人太过花头,但能力也确实不容小觑。 尽管他也不看好沈炼在俞镇折腾的那些事儿,但蒙古那边的商人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