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在教坊司早就习惯这样的事情了,所以我不希望妹妹过这样的生活。”陈圆圆裹紧沈炼宽大的氅衣,垂眸说道:“也幸亏是遇到你了,否则我们姐妹还不知道过着什么生活。” 沈炼听到这儿哭笑不得:“怎么好端端的又说起你的伤心事了,你只要记得,以后你和乐瑶就是我沈炼的妹子,遇到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嗯,我明白。”她话锋一转:“只是乐瑶这次估计是吓着了,除了手掌被陶瓷碎片画出来的伤,侧脸被打的红肿外,还被强行灌下了王戎随身带着的果酿,她被李自成裹着抱回去时,药效都已经发作了。” 沈炼听到这儿,皱着眉心,半垂着的眼眸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她到底是个姑娘家,不想我在教坊司那种地方混迹,难免难以接受,心里这道坎怕是要持续几日,若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多担待。”陈圆圆小声恳求。 “你放心,我都明白。”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进了刘雪琴的小院,东边的厢房守着护卫,应该就是陈乐瑶休息的地方了。 沈炼进门时,陈乐瑶还没醒,即使睡着了,也拧着眉,半张脸肿的下人,嘴角还泛着淤 青,右手被纱布裹着,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按照军医所说,陈乐瑶还被王戎踹了一脚,小腹也有一片淤青,好在没伤到内脏。 沈炼坐在旁边受了大半个时辰,陈乐瑶还没醒的意思,陈圆圆主动权她:“你还是回去吧,即使俞镇年关收货周转,我们姐妹留在俞镇住说得过去,你可是大凌河城的县令。” “好,我明日再来,你照顾好乐瑶。” 沈炼带着李自成离开时,雪下的更大了。 “李自成,今天的事儿,我得谢谢你。”沈炼在风雪声中道谢。 李自成闻言“嗨”了声,道:“老大,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何况我平日也跟着和岑家姐妹学习理账的事儿,就算今日不是乐瑶姑娘,换做是别人我也要帮忙的。” “我是个粗人,除了懂得功夫会养马,没什么本事,是老大和陈家姐妹教我读书识字,算账,让我上进,不再变得莽撞。” 李自成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缓缓道:“老大,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只是担心我今日失手打死了王戎的家丁,会给你打来麻烦。” 他说着忽然有些酸楚:“我知道王戎的身份不俗,万一……” “没什么万一。”沈炼语 气决绝道:“是非善恶,谁对谁错,不止是我们心里有数,王戎这样的人只怕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我会让高崇帮忙调查一下王戎过往糟蹋的姑娘,尽可能多取证,不论用不用得上,都有备无患。” 高崇还在镇抚司,如今的地位越老越高,管制越老越大,帮沈炼这点忙还是轻而易举的。 等两人回去之后,对外声称俞镇今日找到的商户太多,陈家姐妹就留在了俞镇,忙完这一阵再回来,正好在俞镇过完上元节。 执勤巡夜的识别并也都知道陈家姐妹频繁往来于俞镇,而年关新岁,姑娘们都爱热闹,留在满是大老爷们的军营确实无趣,压根没考虑太多。 等沈炼和李自成分开之后,刚回自己的小屋,还没等他换下沾满风雪的氅衣,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来的人是熊廷弼和程项。 得知沈炼回来后,熊廷弼悬着的心稍微落了落。 “别这么看着我,以为我会留在俞镇不成?”沈炼甩了甩氅衣,转身往炭盆里点了火,没多久屋里就几分暖意了。 程项主动拿起茶壶放在炉子上煮水泡茶。 沈炼没等熊廷弼开口,将搋子啊怀里的供状供词拿了出来,上面有王戎 本人签字画押,足以说明问题了。 熊廷弼看完后,叹了口气:“现在的世道,女子出门在外做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里辽东,又不是江南,这王戎确实是太过分了,你打他一顿出口恶气也是对的。” “只是王戎背后的人得罪不起,我之前的教训你也知道,被王化贞搞得差点掉了脑袋。” “沈炼,多余的话不必我来说,你比我更擅长应对这些官场人际关系,今时不同往日,你拿捏好分寸就是了。” 程项此事泡好了茶水,上茶时,忍不住抱怨:“王戎今天做的事儿,确实该好好教训一番,让他长长记性,这是辽东,不是他们江南,居然敢为所欲为。” “瞧瞧,这直来直去的脾气,和当年的我有一拼。”熊廷弼道:“程项啊,你也该跟李自成学学,不要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旦真的大打出手酿成麻烦,到时候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哼,不是我说,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