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刘景浊身边,沉声道:“想干嘛?” 刘景浊摆了摆手,笑道:“要是袁秘在,估计也要来。” 没着急与来的二人说话,刘景浊先回答了邓欢的问题。 “跟你讲这些道理的人,应该岁数不小吧?想要我一个回答?好啊,我告诉你,你既然问心无愧,那就不必在意对错,命而已。” 袁盼儿握剑之手愈紧,她冷眼看着刘景浊,沉声道:“饶她一命,我脱离袁家,入你青椋山牒谱!二十年内我必然破境登楼,你不会亏。” 邓欢咧嘴一笑,“我也就盼儿这么一个朋友了,你别求他,我不后悔,再选一次,我还是会做。” 邓恶风看了一眼邓欢,回过头后,苦笑不止。 “还没到不可挽回的时候,废了她的黄庭宫,逐出拒妖岛,但留一条命行不行?她娘的事,我没动,她的事,我不能再无动于衷了。” 邓欢却笑着说道:“已经无可挽回了,有个人,我只要叫他一声爷爷,他什么事都愿意干。” 袁盼儿回过头,满脸的不敢置信,“欢欢,你……你利用大爷爷?” 邓欢满脸无所谓,淡然道:“他的儿媳妇儿死的时候他无动于衷,这是报应。” 柳初言就要御剑去往戍己楼,却被刘景浊抬手按住了肩膀。 “来不及了,不用去了。我原来以为他是不想看见孙女这模样,这才求着我给他一次上战场机会的。现在看来,他是为了一声爷爷,去求死了。” 那个已经很久很久没上战场的老头儿,提着刀,从中岛一路杀到了最前方,浑身是血,都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妖族的。 他转头看了一眼西边,猛地发力往东去,直到碰见一个白衣背剑的青年人。 玄衣冷声道:“东西呢?” 袁岭颤抖着手,取出个身份铭牌,惨笑道:“我袁岭,辱没了先人啊!” 玄衣一把夺过身份铭牌,淡然道:“跟我走吧。” 袁岭苦笑一声,“走不了,做了这种事,我老头子没脸活着了。” 话音刚落,老人疾速折返,在最早划定的那条一万五千里战线处站定,面向西边。 “袁岭愧对袁家祖先,一死谢罪了!” 风雪之中,这个坐在歪脖子树下刻制身份铭牌的老人,亲手割下来了自己头颅。 陈黄庭的院子里,一道剑光划过,柳初言深吸了一口气,眯眼看向邓欢,沉声道:“袁岭前辈,自裁阵前以谢罪。” 邓欢依旧一脸笑意,可袁盼儿已经缓缓放下了握剑之手。即便是听见了刘景浊说袁岭身份铭牌不得入桃李林,她也没有回头。 袁盼儿走了,邓欢笑盈盈看向邓恶风,询问道:“舅舅,失望吗?失望就对了,我对你们可早就失望了。” 邓恶风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出话来。 刘景浊背对着邓欢,问道:“看样子你是不会说了,其实我也不太想问。你把你亲爷爷当棋子,跟你讲大道理的那个人,也把你当做是棋子。” 邓欢笑道:“说这些没有用喽!从我知道害死那么多人的富柏山居然被你留着委以重任起,我就不会后悔做这些的。” 刘景浊点点头,问道:“还有什么话说?不说就送你上路了。富柏山活,邓欢死,需要我跟邓家主详细说明缘由吗?” 邓恶风摇了摇头,转过头,死死盯着邓欢,沉声道:“你跟舅舅说,你后不后悔?说真心话行吗?” 邓欢惨笑一声:“我只后悔生在了这无情无义的拒妖岛上!希望下辈子我能有一群不一样的家人。” 刘景浊缓缓抬手,罡气凝为一柄长剑。 邓恶风抬起手按住刘景浊,声音发颤:“我来,我来。” 刘景浊转过头,“何必……” 邓恶风只是重复着,“我来,我……来。” 他伸手放在邓欢头顶,挤出个笑脸,轻声道:“丫头,要怪就怪你舅舅,别怪你爹娘,别怪你爷爷。” 邓欢笑了笑,轻声道:“谢谢舅舅。” 风雪愈重,邓恶风抱着邓欢,步伐沉重,泪流满面。 妹妹死的时候不能管,外甥女却是他亲手了结的。 刘景浊一屁股坐在桃树下,伸出双手,盯着看了许久。 柳初言坐在了刘景浊身边,轻声道:“要是她说一句后悔呢?” 刘景浊答道:“跟富柏山一样,还是要死的,但不用死在拒妖岛,可以死得壮烈些。” 头顶桃树,有一枝挑着厚厚积雪,已经弯曲得不成样子,但始终在坚持,就是不肯断。 柳初言沉声道:“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