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切切。
酒桶之中,姚放牛收敛笑意,呢喃道:“跟我说泉山,也怕回来之后,万一青椋山没了怎么办?是吗?”
刘景浊硬撑着起身,低声骂道:“怂货,借着酒劲儿都掰不开嘴。”
“实在是太久了,我就记得很清楚,有一座山,我路过的时候好好的,过了万年,换了个模样,又过万年,山没了,那地方多了一条河……我现在就觉得,能握住的当下,最重要。姚放牛,你有朋友的。”
姚放牛笑了笑,“都一样,我也烦心。瑶儿……生不了孩子,我又不想要,当然了,她生的我肯定要。可是她非要让我纳妾,传宗接代……我都烦死了。见不得她郁郁寡欢,想着干脆收养一个,你俩徒弟不也跟闺女一样吗?可她非不行……唉!”
刘景浊此时有些酒劲儿上头,就跟凡人半醉不醉差不多。
“我就没听说咒师会升不了孩子的。”
姚放牛举起瓢,打了个马虎眼,道:“难啊!”
下一刻便转而说别的:“接下来呢?甲子之期又快到了,我这个废物,破不了大罗金仙的,开天门都累死我了。左春树跟秋暮云有辄,其他人……够呛。”
刘景浊呢喃道:“晓得我忍着不去砍烂天朝,多费劲吗?”
即便是醉了,有些话还是下意识去传音。
“我现在感觉,从我出生到逆流直上,是一个局。我复生,才是破局开始。但现在迷糊的是,我他娘不晓得我咋个回来的!去年八月十六,我从东胜神洲回来,到神鹿洲时,感觉脑子像是给人捅了一个窟窿眼儿,痛得一头扎进了灵犀江。那一片刻,我有种不知名的被动的感觉,就好像……被人掌控似的。”
姚放牛酒量本就不行,这会儿已经喝迷糊了,刘景浊话,也就听了个响儿。
眼瞅着抱着酒坛子跑来要弄死自己的人,瘫在船尾,刘景浊自顾自舀了一瓢酒喝下,呢喃道:“我喝过的酒比你喝过的水都多!还跟我拼?小样儿!”
说到此处,刘景浊也打了个酒嗝儿,呢喃道:“也是,我好像不怎么喝水。”
但方才几句话,倒是提醒了刘景浊一件事。
他伸手提起姚放牛,拎小鸡似的出了酒桶,当忘记将酒桶收回了。
摇摇晃晃走到后院儿,屋檐下龙丘棠溪与徐瑶也正聊着呢。
龙丘棠溪瞧见刘景浊把人家姚放牛就这么拎来了,气得就想打人。
“放下!轻放!”
嗝儿一声,刘景浊将姚放牛轻轻放在地上,笑盈盈道:“什么时辰了?”
龙丘棠溪黑着脸,招呼白小豆跟陈拾冬把烂泥似的姚宗主扶起了,之后才说道:“巳时了。”
刘景浊哦了一声,呢喃道:“剑灵。”
剑灵咧嘴一笑,钻进长剑之中,嗖一声就到了刘景浊手中。
徐瑶瞧见姚放牛这样,脸色并不好看。龙丘棠溪还以为是刘景浊拎着姚放牛,让她生气了,便赶忙拉着徐瑶的手,干笑道:“嫂子,他们……喝醉了。”
徐瑶摇了摇头,“别多想,我不是……”
结果此时,刘景浊拎着剑,呢喃道:“有事儿……也他娘不说,要朋友干嘛使的?我是不在,青椋山上好几个大罗金仙是摆设吗?要不是寒藻让我先去破烂山,我都没想到会有这种事。还以为借着酒劲儿能说两句呢,死要面子,我他娘什么时候跟你客气过?”
去看红酥之前,刘景浊其实进了破烂山宝库。
九洲最富的山头儿,钱谷却空了!
说罢,刘景浊便提着剑,醉醺醺的往外走。
龙丘棠溪这才转头,问道:“瞒着我什么了?寒藻!”
白小豆没说话,但刑寒藻注意到了她眼中一丝冷漠表情。
两人放下姚放牛,刑寒藻这才说道:“海外有不少人人伸手进中土九洲,从俱芦洲最早南下的一批人,有个叫做明洞上人的半仙,是云真山修士,山里如今一半仙两金仙,明洞上人,是开天门咒师。在俱芦洲我就想说,但我觉得还是让山主亲自看看最好。第二次青云大会之后,破烂山怕是已经被搬空了吧?我也是那时才发现的。但那时夫人重伤……我也怕其中有什么隐情,便没告诉大家。”
龙丘棠溪皱眉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说?”
徐瑶苦笑一声,呢喃道:“我一个咒师,被人下了咒,不能留后是小事,一着不慎,怕连命都保不住,他投鼠忌器啊!”
说着,便瞧见一道混沌剑光拔地而起,划破天幕,直往北去。
这道剑光没有丝毫遮掩气息,简直就要划破天幕,但凡入了开天门的修士,都感觉得到。
北俱芦洲那座云真山,明明上一位大罗金仙,暗处一位大罗金仙,以及名为明洞上人的那位,齐齐落在山门处。
为首那位山主眉头紧皱,沉声道:“中土剑仙?事情败露了?”
明洞上人一皱眉,一抬手,一道母印便显现了出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以此……”
话音未落,一道剑光便不知从何而起,瞬息之间,明洞上人大好头颅已然落地。
“还敢动?下辈子继续吧。”
剩余两位大罗金仙急忙运转灵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