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看脚尖,小声复述:“不可以随便动用虫蛊。”说完又忍不住为自己找补,“我没有随便用,我出来那么久用了没几次……我是喜欢他才用的,而且、而且若不是我,他肯定活不久,我救了他的命,要他以身相许,不对吗?” “挟恩图报,自然不对。”以阿婆看,陆柚完全是看话本子看多了,“那是虚妄的感情,情蛊只能活五年,你想过五年后吗?” “清醒过来的太子发现自己被人控制了五年,做出来不该做的混账事,他现在心悦你,只要你一个,离了你就疯,之后呢?他会厌恶你,恨你。他不是能被你随便拿捏的人,到时候你要如何?” 陆柚被教训了一通,苦着小脸,“只有五年吗?”他才刚知道。 “你现在去把太子殿下身上的情蛊收了,然后和阿婆走。”一开始就是错的。 陆柚胸口有点闷,小声“哦”了一声,还是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想走,至少、至少等他的身体养好吧?”阿婆方才那一席话,他最在意的就是江鹤川可能会厌恶他这一句,不服气,“我救了他,他不许讨厌我。” 陆阿婆也未继续咄咄相逼,“我在客栈等你。” “知道了。” 陆柚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能力。 阿婆临走前又戳了一 下陆柚的脑门,不解嘀咕,“我明明没怎么教你情蛊,怎么用起来这么称心?” …… “⌂⌂” 陆柚一来二去耽误了点时间,整个东宫一团乱麻,宫女太监们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您下次有事要去哪儿,一定知会一声,不说出什么地方,说什么时候回来也成。” 陆柚撇撇嘴,“江鹤……殿下呢?” 正说着,江鹤川从殿外走来,捉住陆柚的手,“以后让影卫跟着,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陆柚和他不一样,和宫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像风一样,没有根,似乎也没有特别在意的,江鹤川现在被风扑了满怀,感到惬意的同时,又为自己无法留下风痛苦。他想让陆柚成为他一个人的,而不是一转身,就有可能再也不见。 陆柚被捏着手心,蔫蔫的,就像他阿婆说的那样,现在江鹤川对他的所有在意都是因为情蛊,会在情蛊失效后立刻消失。可他好不舍得。 他努力一下,万一就养出了能活一辈子的情蛊呢? 陆柚正出神,脸被捧起,被迫与江鹤川对视。 他张张嘴巴,莫名生出挫败,“你觉得被救一命之后,以身相许对不对?” 江鹤川没把这问题代入到他和陆柚身上,虽说陆柚救了他一命,可他们二人那是相互喜欢,他凤眸微眯,“谁救了你要你以身相许吗?” “不是。”陆柚摇头否认。 江鹤川给了回答:“不对,那是两码事,若是一开始就谈明了条件要另说。” 陆柚拨开江鹤川的手,像是被霜打过的花儿,盘算着该什么时候收回情蛊最合适。 江鹤川伸出的手落空,刚蹙眉,就听到—— “若是能一直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江鹤川心尖软下一块儿。 * 入夜。 陆柚趴在江鹤川身上和对方接吻,在催促下吐出一点舌尖,被江鹤川舔。两个人交换着彼此的呼吸,无法自拔的沉迷。帷幔中的温度仿佛升高了,蒸的陆柚头晕,身体也软软的,有种急切,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的茫然感,只能从心,“多说两句心悦我吧。” 陆柚想听,江鹤川便说了。 一遍遍的。 在陆柚腿搭在他肩膀上时,在陆柚眼尾泛红流泪时,在陆柚张着嘴巴失神时,“我心悦你。”像是要将这话刻在骨子里。 做这种事太快乐了。 如果江鹤川没在一早醒来后发现床榻空了,那他的好心情应该可以继续维系。陆柚总是日上三竿才起,这日例外了,江鹤川按下心中的不安,唤了声陆柚的名字。他想,陆柚不会突然离开他才对,他们昨晚才做了天底下顶亲密的事。 不该。 “陆公子不见了?!” “会不会是被歹人掳走了?” “陆公子同殿下共处一室,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带走陆公子,那为何……”不直接对殿下出手?反正掳走陆公子肯定也是为了威胁太子。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陆公子主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