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排爆队的训练依然不轻松,辛乔同那个女人再无交集。 这天她下班回家,等到辛木下了晚自习回来,又念起即将要在课上做赏析的那首诗:“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辛乔站在自己卧室,对着大开的窗,眼前的筒子楼间距密而逼仄,一排排压在人身上好似生活,并不能使人联想到任何山清水秀、安闲自得的好景象。 只是天边缀着颗黯淡的星,蓦地一闪。 莫名又让辛乔想起那天的女人,有那样如诗般的一双眼。 ****** 这天辛乔跟队里请了假,带辛木去医院做常规检查。 主诊医生拿到部分检查结果,找了个由头让护士把辛木带开,把辛乔叫进诊室:“你妹妹的病,不能再拖了。” 辛乔的眸光沉了沉,倒也没太多讶异,点点头。 辛木自出生便查出有先天性心脏病,病情复杂,高难度的手术并非幼童可承受,于是多年来选择保守治疗,等到合适的时机再选择手术。 目前辛木上初二,再拖下去,只怕风险就高了。 医生诊治辛木多年,很是喜欢这个开朗的小姑娘,建议辛乔:“你可以考虑把辛木转到慈睦,毕竟俞怀远教授是这方面手术的一把刀。” “你知道TR周氏手术,就是周承轩教授独创的,俞教授师从于他,在周教授退休以后,他就是第一人了。” 这些信息辛乔都查到过,只是:“俞怀远教授已经不坐门诊了。” 医生:“你可以挂周医生的号,她是俞教授的学生,现在俞教授做的许多手术,都是她当助手,说不定有机会。” 她写了个名字递过来,辛乔收好,道谢。 医生:“不过慈睦是私立医院,手术费用……” “您别担心。”辛乔开口:“这么多年我都在存钱,应该差得不多。” 医生打量辛乔一眼。 这个年轻姑娘是她所见过最不爱打扮的人,夏天T恤领口洗得松垮垮,冬天的毛衣和大衣上起着一颗颗的毛球。她一个人带着重病的妹妹,生活的捉襟见肘处处在她身上刻下端倪。 唯独那张清秀的脸,平静得几乎透出一种……医生也不知怎么形容,大概是一种令人难以揣摩的漠然,好似没有任何起伏的情绪。 生活给她什么,她就接着什么。 开完药走出医院,太阳明晃晃的,辛木望一眼路边的饮品店,什么都没说。 辛乔勾着她的肩过去:“喝什么?” “别了吧。” “那我给你选了?” “别别。”辛木要了杯最便宜的柠檬水,又瞥辛乔一眼:“老姐,你不要啊?” “要。” 其实辛木的手术费,她的确已经存得差不多了。不至于承受不起两杯饮品的价格,只是多年来手术费像压在肩上的一座大山,不止她节俭,连带着辛木也懂事得过分。 其他十四岁的女孩,是怎么过的? 辛乔咬着吸管抿一口柠檬水,心情是舌根一般的涩。 想起那个离世的男人,有张爽朗的方形脸,笑起来时候胸口一震一震。 辛乔踢了脚路边的小石,看它滚两滚,骨碌碌的滚下路阶。 回到家,辛木继续学习。辛乔打开慈睦的公众号准备挂号。 看了眼医生方才写给她的名字——「周琨钰」。 琨玉秋霜,很漂亮的名字。 辛乔点进心脏大血管外科,翻阅医生名目时,眸光凝住。 是她。 辛乔对那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印象很深,毕竟她有那样一双特别的眼睛。 没想到她是医生。 简历非常漂亮,博士毕业,学委会青年委员,多篇学术刊物论文傍身。 辛乔又看了看那张照片。 有没有这么巧?那女人柔腻指尖滑过掌纹的触感犹在。 和那双眼、那把嗓音一起,把人拉进芳草葳蕤的长汀,柔润润的。 慈睦的号不好挂。 即便这一私立医疗集团价格不菲,但汇聚了一众知名医生的前提下,号源仍是紧缺。 辛乔心里急,却也没办法,刷了几天想着再挂不着就去找黄牛的情况下,终于被她挂上了。 她立即请假带辛木过去。 停车场尽是百万以上的豪车,辛乔引着辛木,目不斜视的走过。 在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