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傅昭宁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幽清观主这个人。
若他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逃婚,不娶皇太女,而且在之后这二十几年还一直关注着东擎的国运,守着萧澜渊这颗新帝星,可以称得上传大?
那就怪不得他现在这么执着于要插手萧澜渊的亲事,也要把福运长公主带在身边。
“阿渊,”太后握着萧澜渊的手,叹息着,“其实哀家不想你回东擎,不想你把那么一个沉重的担子挑在肩上。东擎当年还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覆灭,太上皇曾经跟哀家说,东擎那个地界,兴许是天地自然中的一处特殊所在,所以说不好什么时候,日盈月缺,山河变幻的,那里会有山水转移,昼夜错乱。”
太后顿了一下,又看了看傅昭宁,“所以,就算找到东擎故址,就算能够让东擎重现天日,谁知道数十年后,百年之后,沧海桑田的,那里会不会又再次发生巨大变故,万一再次覆灭呢?”
“再说,要找到东擎就已经很难了,要让它重现天日更是难上加难。不是还有好几派势力都在盯着东擎吗?要是真去理这一摊事,也会很危险的,阿渊的身份要是暴露出去,就危险了。”
“哀家还是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幸福开心地,过这一辈子。昭宁给你生几个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不比去受磨难强吗?”
“所以啊,观主应该也是知道哀家的心思,这次来京城,他也没有想要来见哀家一面。阿渊,你可以尊着他敬着他,但不用事事都听他的。”
太后说了这么一大席话,显得很疲惫,她又对傅昭宁说,“昭宁,你也得劝着阿渊。观主不想你和阿渊成亲的,这个哀家知道,以前哀家也没有想明白,还觉着他说的有些道理。”
傅昭宁看向萧澜渊,他也正朝她看来,两人的目光对上,他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听进心里。
现在太后有很多话说,他们就只管听着,不反驳她就行了,但最终是不是要听从她的意思,还是看他们自已。
“阿渊,前两年,哀家也觉得昭宁不是个乖顺的性子,觉得她也挺能折腾的,生怕你和她在一起会吃亏,或是被她带坏了,但这一年,哀家看出来了,她很能干,也就是很有主见,不是折腾。你也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你们俩能有商有量好好相处就行了。”
傅昭宁早已经收了针。
但是太后说了这么多话,精神也差不多了。
“太后,你休息一下吧,我和昭宁都知道的。我们也会好好携手过一生。”萧澜渊说。
太后闭上了眼睛,半晌没动。
萧澜渊等了一会儿,正想着放下她的手,她又乍地惊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对了阿渊,哀家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您说。”
“京城有处地道,可以通往西城门之外,这处地道,太上皇画了图,藏在了昭国印鉴中,所以当年太上皇跟你说过,如果觉得皇上可靠了,或是有危险了,就把印鉴交到他手里吧?”
“是。”萧澜渊有些意外。
其实那个印鉴当年交给他之后,他只扫了一眼就收起来了,这么多年来也只是确定它在,没有去仔细看过。
他一直都认为,他只是代为保管,早晚要还给皇上或是新皇的。
萧澜渊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夺昭国的皇位,他答应过太上皇。
可是皇上一直不相信他。
不止是皇上不相信,其实太后可能也是想着,这个秘密不告诉他,等他确定皇上可靠,把它交给皇上之后,再说出来吧?
太后也始终是站在昭国这一边的,潜意识里也觉得他有一半东擎血统,不能继承昭国。
她也要他对昭国忠心,但无野心,就幸福安稳地当个闲散王爷。
可是,身在这个位置,他又怎么安稳闲散下来?
“出了西城门,还有一条路线,可以避开官驿和御林军知晓的道路。在半途的飞燕山里,还有一处秘地,那里地形险要复杂,要是没有地图,很容易受困丧命,里头有个山洞,藏着一些军资粮食,是皇族退路。”
“阿渊,到时候你找到机会,可以拿这个和皇上谈,让他允诺再不对你动手,保你一世无忧。.”
太后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就小了下去。
“太后?”
太后没有反应,眼睛闭上了,声音也听不见了,萧澜渊也感觉到她的手软绵无力下去,他刚松手,她的手就垂落而下。
“太后!”
傅昭宁伸手一探,缓缓对萧澜渊摇头,说,“太后去了。”
嬷嬷和宫女们刚才退远了去,现在看到这一幕,她们都变了脸色,急急地奔了过来。
“王妃,太后娘娘她?”
“太后薨了。”
“太后!”
一时,宫人跪倒,哭声响起。
傅昭宁看向萧澜渊,“你赶紧离开。”
萧澜渊本来就是避开守卫进来的,要是太后死时他在这里,皇上估计又得揪住机会往他头上安罪名。
“宁宁,你也一起出宫吧。”
“我不能走,我在这里皇上知道的,我能应付,你赶紧走。”
萧澜渊神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