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闭门谢客。 容晚从刑部大牢里出来已经两日,陛下派了张总管来训斥了她一番,到底也没说怎么罚她。 殴打杨彪的事就这样揭了过去,不了了之。 而祖母总算是在方丈的庇护下,保全了性命,至于那个死士被押进了大牢,择日问审。 容晚站在院中的梅花树下,看着凌寒绽放的朵朵梅花发愣,一支箭矢却突然被抛进了院子里,正巧掉在她的面前。 迅速往这个方向一瞧,只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砰的一下跳下了墙。 已来不及追。 容晚疑虑但还是将这支箭矢捡了起来,这才发现上面捆着一卷并不齐整的白布,打开一看,上面粗糙的绣着这样的一句话: 今夜三更,只你一人来北城外土地公庙见。 因没有字迹,因此也不知是谁所留。 容晚掰开箭矢,发现这也是掺假的兵器,心中有了答案。 夜半三更,容晚乔装出行,没有带一人,也未通知任何一人,来到了城北的土地公庙。 这座庙早已年久失修,牌匾都被当成木料给烧了取火,如今只剩下空空的壳子,自然也就鲜有人至,也就一些无家可归的乞儿会把这里当成是临时的住所。 容晚踏了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有,从怀中取了火折子点亮,才发现有两个孩童裹着单薄的破旧棉衣,蜷缩在土地公的泥像下,一张张小脸冻的直打颤,警惕的望着她。 心里于心不忍,容晚褪下了自己的外袍,走近过去,想盖在他们身上。 他们却瞪着容晚,两个人身子一缩,躲了过去。 这时,忽然背后有极细微的声音,一回头,一个木棍直朝她后心砸了下来! 容晚立刻反手一个擒拿! 那人被按在地上嗷嗷叫! 两个孩子立刻围拢了过来,拽住容晚的衣袖,要拉开她,哭道,“坏人,放开我父亲!” 容晚这才定睛看了看抓住的人。 “大人,大人是我。”老杵头被按倒在地,不敢造次,忙高声道,“是我老杵头!” 容晚松开了手,拿火折子往他脸上一照。 老杵头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人也比之前瘦了一大圈,身上更是没有一块好皮,与之前的精明模样判若两人。 “你约我来这里做什么,想伏击我?”容晚故意问道。 “小老头可不敢伏击大人啊!”老杵头道,“刚刚小人是以为又是那群人追来,要害我孩子们的命,我才捡了根木棍,想救救我的孩子们。” 容晚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的转,看着他们衣不蔽体,浑身是伤的模样,明白他说的是事实,便接着道,“当日你被救走后,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把你们搞得这番模样!” “大人,大人!求您救救我们的母亲。”一旁的两个孩子忽然跪了下来,哭的肝肠寸断,道,“大人,我们已经没有家里,现在连母亲也被他们抓去了,求您救救我们,救救我们的母亲。” “先把衣服披上,起来再说。”容晚的心从来都是很软的,哪怕是这个案子的元凶的孩子,她也不会让他们受凉。 老杵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竟直扑扑的跪了下来,道,“容大人,当初是小人犯了糊涂,做了混账事,竟然帮着杨彪那个黑心肠的人做事,贪了不该贪了钱,甚至还害了镇国公,是小人不对。”老杵头跪在寒冷的地上,把头叩的直响,几乎要把地砸穿,哭道, “小人愿意一命抵一命,把这些帐都还了!小人知道小人的贱命比不上国公爷的一根手指,小人愿意下了地府继续为国公爷做牛做马,来偿还!” 老杵头忽然扬起头,双手紧紧抓住容晚的衣袍,道,“但我的孩子们是无辜的,事已至此,小人本不想再求更多,更没脸求大人庇佑小人的孩子……但……小人的孩子们还小……还不知事,现下又没了娘亲,小人这才大着胆子,求上门,想与您见上一面!求求您!可怜可怜这两个孩子吧!” 容晚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道,“稚子无辜,小小年纪也是我大庆的子民,我可以替你保全他们。” 老杵头感激的用头直碰地,叩首道,“谢谢容大人!” “但是,说一句照顾他们,恕我做不到。” “只要能保住他们的性命,我已经余愿足矣!”老杵头忙道。 “他们是你的孩子,你自己亲自照料!” 老杵头呐呐的看着容晚,像是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 “你别想把孩子丢给我就一了百了,照顾孩子这种事,我可没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