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卫见赵信突然反口咬住自己,慌慌张张的张口就道,“我哪里敢攀污镇国公,大人证据都在这呢?” “还敢狡辩!”赵信指着他的腿,呵道,“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赵信临时反水,倒是让人啼笑皆非,但是现在的情景,事情已经大白,若是再死拽着不放,倒是牵强了。 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眼前的谢卫已经是一枚弃子。 谢卫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做的蠢事,忙又装腔作势的抱着腿打滚的嚎叫,道,“诶哟,我的腿!哎哟,我的腿!” “看来不上点刑,你是不明白什么是欺君之罪了!”赵信已经没有了什么耐心,立刻喝道,“来人,给我上刑具!” “慢着,赵大人,到底此事事关通敌叛国之罪,怎能如此草率的上了刑罚,到时候落人口舌,倒是我们的不是了。”寥应清走上主位,转身坐下,继续道, “不如你我一同抽丝剥茧的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好好盘剥的干干静静才好面见陛下,相信陛下也不愿意被轻易的蒙蔽了过去。” 赵信心里什么都明白,也知道其中藏着的暗地里的勾当,但是嘴上却不能说,只得忍着心思,表面应下,心里则在盘算着如何将这屎盆子稳妥的扣在谢卫一人身上。 容晚徐徐睁开了眼,心情平复了许多,慢慢走到谢卫身前,居高的看着他躲在地上怕的颤抖的模样,不由冷笑出声,笑声瘆人。 “你要干嘛!我告诉你这可是在刑部大堂!你可不能……”谢卫害怕至极,人连连往后退,但话还没说完,便尖叫出声! 原是容晚将他背上的长枪拔了出来,血溅了一地。 “你这种人的血脏了红缨枪。”容晚收回枪,从身上扯下一块白布,开始擦拭着枪头的血迹,仿佛周遭的一切已经与他没有了关系。 “来人,让大夫给他吊着口气,可别在我大殿上断了气,晦气。”寥应清像是没有看到容晚的妄为,反道。 谢卫到底不是从战场上厮杀而来的,这伤几乎去了他大半条命,这下不用伪装也是只剩下半条命了。 躺在地上喘道,“大人,冤枉啊!” 寥应清却微笑着看着他道,“那你说说,是哪里冤枉了你,是你确实是容家军的军师,还是这羊皮纸不是你偷偷找人伪造的,你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让本王听听,是不是冤枉了你,若你不是本案的主使,那你不是没有一线生机,本王会上书陛下,替你求情,饶你一命。” 谢卫到底怕死,他本就只是想贪图这笔银子,又因被容家军赶了出来,怀恨在心,才做了这等事,完全犯不上因此丢了性命。 张嘴刚想说,却突然对上了赵信饱含深意的眼神,看着赵信状似无疑的捏着的小拇指上的一枚发旧的藤木戒指,他立刻沉默了。 那是他亲手做的,给儿子的礼物! 谢卫的眼眶湿润了,却不能哭号,也不能质问,只能将这些罪都怪在自己身上,若不是自己贪婪,怎会有这样的下场! 他破罐子破摔般的嚷嚷道, “罢罢罢!老子都交代了,这东西确实不是老子从容戈的营帐那里拿来的,老子也确实不是什么容家军的军师,不过是当过几日卫兵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卫坦白的太快,倒是让容晚啼笑皆非。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无用的一个人,差点拖着容家上下一百零七口下地狱! 寥应清却不想这样轻松的放过了他,道,“你攀污镇国公的事情是交代的清楚了,那你怎么拿到他的字,怎么盖上了他的亲印,你还是没有说清楚。” “你是觉得在这大堂之上,有你不能说的人,还是有不让你说的人?” 谢卫大笑了起来,道,“哈哈哈,老子知道的都说了,就快点给个痛快的死法,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寥应清正欲再设法,却见赵信甩下惊堂木,按下此事,道,“谢卫攀污镇国公证据确凿,判斩立决,立刻执行!” “且慢!”容晚出言喝止道,“他只是寻常士兵,我父亲从未得罪与他,论动机他没有,更何况这羊皮卷轴上迷雾重重,他是如何拿到我父亲的字和印章,又是如何括印的,他都没有交代清楚,此事怎能匆匆定下结论!” “正是如此。”寥应清从盘侧击,道,“还是赵大人,你知道什么隐情,所以才按下不敢发?” 赵信心里的算盘打了三圈,想不出妥当的回击之策。 忽然,谢卫高笑着用尽全身的力量站了起来,夺了一旁衙役的佩刀,立刻自刎,临死前最后一刻,他高呼道,“我独独无法去九泉 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