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里!”书生中有一人忽然高声呼道,“这几个字一模一样!怕是大有问题!” 赵信的目光瞬时像毒蛇般盯紧了他,威胁道,“青口白牙人人都有,但有些事可不是张口就能来的,你说这里有问题,你可有证据,信口雌黄可是要挨板子的!” “赵大人,草民读书过十载,书中道理自然也是浅薄的懂得些的,信口雌黄这等事,草民是做不来的。” “你接着说。”寥应清踱步走了过来,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手中拿着比对的羊皮卷轴及奏折。 “回王爷,你看这两个字。”跳动的烛火下,两个一模一样的“传”字被火光印的分明。 “是一模一样。”寥应清脸上的笑意几乎要甚了出来。 赵信急急道,“这不是更是说明,这东西就是出自镇国公之手,证据凿凿,不容辩驳!” “赵大人,你先不用着急,是非黑白是难以混淆的,你我同是案子的审理人,自然是希望真相大白才好。”寥应清徐徐的说道,一双清亮的眼睛弯弯的笑着,反而有桃花拂面之感。 “正是因为这些字一模一样才不寻常,即使是同一人所写,偶有雷同已是难寻,更不要说这一卷羊皮纸上的字竟然字字都能在这些奏折中找到原型,而且一模一样,草民大胆的猜测,这卷羊皮卷轴是有人将镇国公这些年写的字刻了下来,重新临摹而成,所以才会字字一模一样,看似是他亲笔,实则全是伪造的。” 容晚大步流星走了过来,看清楚了这些字,顿时悲从心来,一腔热血顿时沸腾了起来,怒而用枪直指谢卫,吼道,“原来!原来你们就是这样攀污我父亲的!” “容白!刑部大殿之上容不得你威胁人证!”赵信高声斥责道。 “好好好!好的很!”容晚看着眼前这群陌生的人,心情几乎压抑到了谷底,她的脑海里,父亲与兄长笑着高歌被砍下头颅的一幕不断在眼前浮现。 为什么?父兄一心为了大庆!却落的这样的尸首两端的结局? 为什么?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一张嘴,这样拙劣的技法,就能将父兄的死轻轻掩盖了去,就能将他们,将整个镇国公累世的名声压了下去,就能将她最爱的家人钉在叛国的耻辱柱上! 为什么?他们可以如此心安理得! 他们应该有报应! “谢卫!我要杀了你!”容晚已经没有太多的自制力,心中的愤怒几乎淹没了所有的理智! 红缨枪送出,一往无前,杀机凌然! “给我拦下他!容白杀害人证罪加一等!”赵信高呼道。 左右衙役立刻冲了出来,可哪里有红缨枪快! 谢卫竟在这生死一刻,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大殿外冲去,边跑边嘶吼道,“疯子!容家的人都是疯子!” 果然…… 看着他完好的腿,这一切明摆着都是早有预谋冲着父兄而来的算计! 她好恨啊! 将红缨枪瞄准谢卫的后心,用尽全力的掷了出去! “不可!”魏长平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拍大腿,也顾不得拿捏什么官家的样子,跌跌憧憧的就往下冲。 “砰!” 一块巴掌大的玉珏砸中了红缨枪,枪身偏离了三寸! 转而刺穿了谢卫的左肩。 “啊!疼疼疼!”谢卫应身倒下,整个人扭曲在地上,大声嚷嚷道,“都看到了吧!容家追杀不成,竟然还敢在大殿上要我性命!” “我就是要取你性命!告慰我容家的亡灵!”容晚追了过去,抬手就要补上一掌却被一只手拦住。 容晚红着的眼睛谢过脑袋望向捉住她手的寥应清,压低声音吼道,“别拦我!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我要他下地狱!” “容白,别为这种人的烂命,坏了你容家满门清誉。”刚刚的玉珏也是出自寥应清手。 现下玉珏已经碎的四分五裂。 容晚通红着眼睛,望着寥应清,嘴唇不断的颤动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法理昭昭,天网疏而不破,容家世代忠烈,必可昭雪。”寥应清道。 “若不能呢?”容晚的声音透着绝望,她只想拖着这群人,害死她父兄的人下地狱! “若不能,便是我这个主审无能,我便陪你一同昏头,讨回公道。”寥应清缓缓松开容晚的手,徐徐的道,声音像是有动人心的功能,让她舒缓放松了下来,他道,“给大庆一个机会,给容家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 容晚终是松开了攥紧的拳头,闭上眼睛,头微微扬起,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