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打断了她那十分连贯的哭嚎,尤文骥也眼尖地看到,一颗石子从那妇人举起的手掌处、掉落到地上。
——那虚影并非是他眼花。
看清了那是颗石子,尤文骥顿时向那石子的来处——也就是安珞的位置看去。
安珞感受到尤文骥投来的目光,亦微微转头回看。
对上尤文骥略带惊奇的询问目光,她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得到安珞示意,尤文骥顿时心中有了谱,再看向那妇人,正见她那“无法动弹”的手、幅度极小地扭了扭,而妇人也慢慢回神。
那妇人也没想到,自己这嚎着嚎着,手上却突然又是一痛,下一瞬竟然就好了过来!她现在除了还觉得手腕处有略些痛以外,倒已经是操控自如、无所妨碍了。
这、这不争气的东西!怎的还自己就好了起来!?
妇人心中暗骂了两句,却也注意到,随着自己刚刚那又一顿哭嚎,围观众人也都渐渐回想起了之前院中的冲突,重新将目光投到了她身上来。
她微微一顿,眼神又闪烁了几下,便再次打定了主意,只当自己的手还伤着,继续再哭嚎了起来。
尤文骥见那妇人还是这般作态,也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微微皱眉。
他喝问道:“那妇人,你这手当真是伤了吗?若无伤装伤,可是讹诈之罪,你可想清楚点!”
妇人哭声一顿,心中有些慌神,可一瞥见安珞身上衣装、头上首饰,又觉得心里发痒、金银晃眼。
想着这手反正是长在她身上,这痛不痛、伤不伤的到底不还是要她说了算,她顿时定了定神,脑袋狠点了点。
“是!我这手就是伤了!就是被她打伤的!尤大人您可是府尹!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您可不能看着她出身好、有钱有身份就包庇于她!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大人!”她嚷道。、
这妇人这么说,周围这么多百姓看着,尤文骥就算心中清楚,这妇人是佯装受伤、想要讹骗钱财,可当着其他百姓的面,总要拿出证据来。
他瞥了那妇人一眼,也懒得与她多废话什么,转头向身旁的于师爷。
“去看看庆余大夫在何处,请他来,就说这有个伤了手的病患。”他说道。
于师爷看了那妇人一眼、应了声是,刚要转身离去,却听那边又有人开了口——
“不必。”安珞出言阻止了于师爷离开。
这庆余大夫每日忙着和治病救人,这么个跳梁小丑哪还用得着麻烦人家一趟?既然有病,她帮着治治也就是了,就当她是日行一善。
于师爷见开口的是安珞,微微犹豫了一下,向尤文骥看去。
尤文骥也思索了一息,这才略点了点头,示意于师爷先不必去了。
他想找庆余大夫来,本意也是想证明那妇人乃是装伤。
毕竟安珞虽然会医,但那妇人本就是控诉安珞打伤了她,安珞的诊断自是不能服众,他这才想将庆余大夫寻来。
可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信以安珞的聪慧会想不明白,那么安珞叫住于青,就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在。
阻止于师爷去找庆余大夫后,安珞又像周围望了望,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那妇人右后方的捕快、系在腰间的官刀上。
她眸光微闪,向那妇人走去。
“你刚刚说,你这手是被我,打……断了,是吗?”安珞淡淡发问。
虽然安珞声音很轻、语气也平静,但听到那妇人耳中,却是让她本能地察觉到了几分危险。
可这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眼下再变卦,况且……
“是……是!就是被你打断了!”妇人盯着安珞鬓间的鎏金发钗,咬了咬牙。
“哦?”安珞不置可否,在那妇人身前一步处站定,垂眸下望,“这么说来,你这受伤的手,必然是一动都不能动了是吗?”
“是!”妇人狠点了点头。
“呵……好。”
那妇人刚被安珞这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笑得有些发懵,更没明白安珞这句“好”是个什么意思。
下一息,却见安珞突然伸手——一把就拽下了她身旁捕快腰间的官刀!
安珞的动作极快,几乎是官刀被拽下的同时、便已起手从右侧向那妇人头脸挥来!
那妇人对安珞的动作连看都没能看得清楚,自是更是没有任何可供反应的时间,她只感受到一阵劲风扑面,唯一能做的只有下意识伸手去挡、以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啊!”
那官刀挥出时看似来势汹汹、快若闪电,可待到快至那妇人面前时,却是早有准备地瞬间卸去了八成的力道。
而剩下的两成,则在那妇人本能的阻挡中,随着被她抓在手中的官刀、传遍了她整只左手!
那妇人直到此时,才看清那官刀并非她以为的要砍了她,其上甚至还带着刀鞘,即便是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