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啦。”
“我已经十二岁了,不是两岁你能把我放下来再说话吗”
那时的许婠被许方书一双手高高举起,阳光落在她后背,她看不清逆光里许方书的脸,只记得那时候她已经很高了。
在学校里,已经是坐在最后一排的大高个。但即便这样,每次她被许方书举起,双脚却怎么也触不到地。
“你就是二十二岁,爸爸也能给你举高高。”
“放我下来我薅你头发了”
“唉,薅不到哈哈哈哈”
许方书举着她转圈,画面旋转又停下。许婠不知何时抽出了那本犯罪心理学,书页散开,从里面掉出张照片。
照片里,许婠被许方书抱在怀里,身后是连绵起伏的高山。
记和婠婠的第一次爬山。
19953
那是五岁的许婠和三十一岁的许方书。
他背着旅行包单手抱着她,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粉色的卡通热水壶。
不像爸爸,更像是走在路上会被问联系方式的年轻小伙。
但许婠却知道,他是世界上最尽责的父亲。
照片被夹回书页,许婠不敢再想。视线顺着书房的窗户往外,看向车水马龙的街道。
六点一过,才下班的年轻人从公交站下来往回赶,街对面的老面馆生意越发红火。许婠想起刚才余时年离开前跟她的对话。
“所以交换到此结束。”
男人的脸浸在炙热的光晕里,说出的话却是翻脸无情。
“昨天在幸福小区外面,你告诉我你出现在那里的真正原因,是你怀疑牛建平会顶风作案。而你又说“他很敏锐”的“他”指的是那个无意被你撞见,神情怪异盯着502号门方向的男人。”
“我后面仔细想过。你提到那个男人时,虽然句句不提牛建平,但你的潜意识已经告诉了我答案。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抛开现有的证据,如果一切真如你的推测那般。那么许婠,你现在很危险。”
“他已经知道你注意到他了。”
暮色渐渐垂落,夜幕无声降临。白天一眼可见的细节,在夜色的笼罩下将一切阴霾危险掩盖。
人潮涨涨退退的面馆里,忙出一身汗的老板走到摆着面碗和蛋壳的桌前,突然轻“咦”了声。
“怎么又有包裹真是的,每次丢了就跑,这快递员”
而此时,距离面馆不足三十米的巷子里,戴着口罩耳塞的牛建平接通电话。
“办完了。而且我还做了个小小的改动。”
电话那头,男人沉默了片刻“什么意思”
“你猜我刚才看见了谁”牛建平没有等电话那头的人回答,迫不及待地说,“许婠还有之前审过我的警察,哈哈哈你不是让我给她楼上的老太太送个包裹,给她个警告嘛。我觉得还不够,不然我把入门仪式的包裹送给她本人”
“牛建平”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我知道她是的。事情办妥了,这件事结束,你会带我离开吧。”
电话那头的男人明显松了口气“当然。”
“那就行。”牛建平笑着挂了电话。
另一边,漆黑的书房里,许婠靠站在书桌旁。
外面已经是深夜。人,似乎对黑夜有种天生的畏惧,那是刻在骨子里趋吉避凶的感知。然而,余时年不知道的是,许婠并不惧怕黑暗,甚至一直等待危险降临。
没有开灯的书房,只有幽暗的电脑屏幕照明。
而屏幕的对面,正对着的是一块巨大的白色写字板。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信息。隐约可以扫见一排字
熟悉监控摄像头、男性,25岁以上,在蓉城有多年工作或居住经历,有一定经济实力及固定住所
而字的结尾部分恰好在白板边缘。只需往边缘轻轻一扫,就能看见贴在旁边的两句话。
“婠婠,做你想做的一切。”
“我们,终将相遇。”
夜里空调的温度驱散燥热,许婠静心思考的同时,刑侦队审讯室,余时年也正忙碌着。
“警官,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老婆非跟我吵架,说我盯路边的女的看天地良心啊,我就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想”
“他跑过去跟人家搭讪,我当时生气拿了车钥匙想走。谁知道他非得跟过来,跟我抢着开车。他力气太大了,我又抢不过他谁知道才换了位置没多久,他就撞了人。”
“车速不快,是他突然冲出来,我太害怕了。把刹车按成了油门”
“那天还下暴雨,我老公真不是故意的。他平时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实在是太害怕了,人都吓懵了。我们想了两天,还是想来自首。那个人还好吗”审讯室里,女人开口问道。也不敢直接说“死”、“活”这样的字眼。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