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萧锁月皱眉,看着眼前面容昏暗的男人。 他为什么忽然会提这个要求,难道自己的计划被他知道了? 不对。 她心间暗摇头,此事是她与皇兄密谋的,他一个连朝堂都未曾上过的举人,从何得知。 若是猜的…… 长公主后颈忽然一阵寒蝉。 那这个人的心计,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正欲对裴行祐试探一番,她话还未开始说,地窖外头倏传来铁器金枪撞击声。 紧挨的两人同时向上方望去。 家仆焦急阻拦声响起:“之墨公子,你不能进去,公主有要紧事。” “什么要事要月黑风高做?”男子愤愤拔高音量:“我刚刚还看到公主将一个男人绑进地窖里了!你们快给我让开!” 没有公主下令,家仆不敢放人,刀剑依旧严牢挡在男子面前。 “大胆!我可是公主最深爱的男子,你一个小小家奴竟敢拦我!”那人说着,推兵器要往前闯,却始终无事于济。 见没有办法,那人只好凄凄厉厉在外头喊。 “公主!你忘了与之墨海誓山盟吗,如今定是寻了新欢,就抛下之墨……” “公主啊!你好狠的心!” “你若弃了之墨,之墨便一头撞死在公主府里……呜呜。” 男人边说边抽泣,越哭越凄怆,嚎啕声断断续续,配着薄暗月光,好不可怜。 “……” 地窖下的两人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尴尬。 还是裴行祐率先打破缄默,他后退一步,英挺鼻梁在黯淡烛火下投影似墨,似笑非笑:看来这位才是长公主真正深爱之人。” “我可不想夺人所爱。” 萧锁月听着,额头青筋隐隐跳动。 半晌,终是忍不住,她扭头朝宝萍竭力压声,咬牙切齿:“你给本宫上去,让他滚!” “哭!哭!哭!公主府都要让他哭散了!” 宝萍绷住笑意,很快便一溜烟携众仆走了。 之墨被带走,地窖终于回归清净。 可大好氛围也瞬时被煞没,萧锁月对着裴行祐,再也说不出调戏的话来。 她只好坐回梨木圈椅。 干咳几声,轻呷口热茶。 男人双手交叉抱胸,左手指端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右臂,忽然来了一句:“自大齐开朝以来,科考仅考四科,分别是诗赋、经义、论与策。” 公主双眼从茶杯中抬起,她略微诧异:“你说这个,作甚?” 裴行祐笑笑,接着道:“而樊诘此次春闱,试策分最高,而此科出卷考官与评卷者,正是吏部沈侍郎沈大人,按照以往惯例,沈大人会很欣赏樊诘,甚至将他招入自己门下。” 公主置下茶托,手撑鬓角,来了兴趣:“你接着说。” “凭公主能力,捏死樊诘比捏死只蝼蚁还要容易,但是公主不会杀,因为公主一开始……要的根本就不是樊诘的命,而是他的人。你想要樊诘做公主府在吏部的眼线,可却又对樊诘此人之品行与忠诚不放心。” “而恰好就在这时,公主从我的身上逮到了状元郎软肋,且掌握铁证,这样公主就可要挟状元郎替你做任何事,比如,替你掌握情报,扳倒沈牧。” 清脆掌声一顿,一顿在昏暗地窖里回荡。 公主站起身来,环腰玉佩鸣响,她踱步至裴行祐面前,站定弯唇:“你说的不错。” “只不过。”萧锁月凤眼微眯,话锋一转:“只猜对一半。” “本宫从来都没曾想去扳倒沈牧。” “本宫是与他有过节,但只属私怨,朝堂天下,上位者岂能任私仇随心处事?沈牧虽为人刻板固执些,却是少有的清廉为民,忠厚公正之臣,况且,圣上近来要修的《天嘉全书》,沈牧博文强识,是最好的主撰人选,本宫又怎么会动他。” “让樊诘进去,不是陷害沈牧,而是……” “保护他。” 萧锁月淡淡道。 裴行祐目光闪了闪,他还想再问些什么,但萧锁月早已懒懒靠回圈椅上闭紧嘴,不再说话了。 保护…… 整个朝堂,除了镇国公主,还有谁有报复沈牧的动机? 这天底下的斗争,不是为情,就是为利,既然与沈牧有怨气的公主并不想害他,那么,想害他那一方势力,便是为了利益。 一个名字很快便浮